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手里的冰镇矿泉水给冰的，还是被冷饮摊老板的眼神给吓到了，周兵身上一寒，连着打了好几个哆嗦，不过他还是狠狠地瞪了摊主一眼，讥笑道：“咋地，你还不乐意了？想动手，来呀！来呀！动手打我啊？”周兵说着伸着脖子往前凑了凑，可能是那位摊主有些怕了，他在周兵靠近了时候直接后退，似乎在刻意地跟周兵保持着距离。周兵更加得意了，他哈哈一笑：“没胆子动手吧，算你识相，看到那边的两个人没有，那是我俩哥们，只要你敢动手，他俩过来保证撕了你。赶紧地，找钱，找钱！”说着，周兵把手里的五元钱往冰柜上用力一拍，不过他发现冰柜的盖子似乎有些软，被他这么一拍，冰柜盖子竟然直接凹下去一个片。“卧槽，这台冰柜是纸糊的啊？我好像没使多大的劲儿啊？”周兵一惊，忙朝摊主看过去。摊主刚才虽然向后退了几步，但是街灯的光还是没有照到他的脸上，从这边看去，依然是模模糊糊。不过周兵还是能感觉得到，他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看。损坏了人家的冰柜，周兵理亏，再也没有了装的心思，他害怕那摊主让自己赔冰柜，于是他一挥手，嘴里色厉内荏地道：“哎呀，算了，看你大半夜还在这出摊也挺可怜的，我也不为难你了，这五块钱都给你，多的就算我做善事！不跟你磨叽，走了！”说着转身快速朝公路对面走去。一直走出六七米远，周兵也没有听到那位摊主大喊让自己赔冰柜，他不由松了口气，心里判断应该是自己先前一顿咋呼把那个摊主给吓到了，即便是看到自己把冰柜拍坏了，他也不敢找自己说理。想到这，周兵心里又得意起来。不过这里毕竟是是非之地，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大不了明天开学后在学校里窝一段时间，过一阵，就算是冷饮摊老板找到自己，只要自己不承认，他拿自己也没有办法。“老板，给我们两瓶水！”周兵又走出几步，一股凉风突然从他背后吹了过来，然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他本能地回头，借着路灯的光线，见一个穿着旗袍高跟鞋的女人此刻正背对着自己这个方向，站在那冷饮摊前边，她身后还有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孩，那孩子的头低低地垂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脸，也不知道长的是什么样子。“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咦，怎么还有一股子土腥腥的味道？”周兵抽动了一下鼻子，心里满是疑惑。刚才离开的时候，周兵曾经朝左右看过了，因为这里比较偏僻，又是凌晨时分，所以路上除了对面的肖正阳和李兴华之外，别说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就是连条狗都没有，可是自己刚走出十几步的距离，这两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一元一瓶。”冷饮摊老板还是那种冰冷的声音。“喏，这是钱，你收好了！”说着那个女子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纸币递了过去。“这钱……”看着那花花绿绿的两张纸币，周兵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心道：怪了，这两张纸币怎么不像自己平时用的纸币啊，看那纸币的长宽以及颜色图案，怎么看，都像用来给死人祭祀时用的那种冥币。周兵心里奇怪，刚想转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刚走出一步，那摊主却已经顺手把那两张纸币给收起来了。“哎，周兵，买个水你在那磨磨蹭蹭干嘛呢？”这时李兴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算了，可能是自己就喝多了眼睛花看差了，也是，哪有用冥币买东西的道理，而且摊主还不动声色的收下了，那不是自找晦气嘛！”想到自己刚才把人家的冰柜拍坏了，周兵再没了一探究竟的心思，他摇了摇头，转头从向李兴华那边喊：“来了，来了！”然后转身就向公路那边跑过去。“草，买个水还磨磨叽叽这么长时间，你能不能干点啥了？”今天李兴华喝的也不少，现在怎么看周兵都不顺眼。“你管我？水我买来了，你不爱喝酒不喝！”周兵瞪起了眼睛。“我凭啥不喝啊！你平时用我的卫生纸，刮胡刀都白用啊？”李兴华伸手就从周兵的手里抢下一瓶水。“用你点卫生纸这把你心疼的，又不是没还你！”周兵理直气壮。“那是，用三卷还一卷，你还真会算计啊！你是不是当我们都是傻子啊？”李兴华讥讽地道。周兵的小气在寝室里尽人皆知，不过考虑到他家的条件不好，这些小来小去的东西，大家都不愿跟他一般见识，今天也就是喝了点酒，要不然以李兴华的脾气，绝对不会和周兵翻翻这些。“把水也给我一瓶，正好我嗓子都冒烟了。”见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肖正阳忙用手捅了李兴华一下，赶紧转移话题。周兵恶狠狠地瞪了李兴华一眼，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肖正阳一瓶。李兴华没理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仰脖喝了一大口，不过随即就吐了出来：“卧槽，这水这么凉！”周兵看到李兴华这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也拧开瓶口，“咕嘟咕嘟”地就灌下去半瓶，然后大声赞道：“嘿，舒坦，真特么凉得过瘾啊！”吧嗒两下嘴，转头看向李兴华：“老李，你要是喝不了，就都给我，正好我一瓶不够呢！”李兴华没理他，不过他还是喝了几小口水。看着周兵那种舒爽到毛孔眼儿的样子，肖正阳摇了摇头，也拧开瓶盖，想要往嘴里送，还没送到嘴边，他突然感觉自己胸口的衣服里好像突然飞进个烧红的火炭，烫了一下。肖正阳吓了一跳，以为是又谁把烟头弹到自己衣服里了，赶紧撩开衣服往里头看，可是往里看了半天，衣服里毛都没有。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