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展主任的办公室，他给肖正阳倒了一杯热水，这才道：“冯校长是半个月前就开始不对劲儿的，什么显著的症状倒都没有，身体各个部位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就是眼瞅着一天比一天消瘦。你也知道，像他这种岁数的，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消瘦其实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都是大病的前兆，他家里人害怕了，就直接把他送到医院进行一下全面的检查，可是检查的结果，除了两样早就知道的慢性病，身体各个器官什么异常都没有。这个结果让老冯的家人还以为医院没有检查仔细，提出再次复查，结果还是未见任何异常。”肖正阳抿了口手里的开水，静静地听着，到这里他对冯校长的情况也好奇了起来。展主任接着讲：“虽然没有查出任何毛病，但是老冯的家人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因为就在等待这检查结果的这一天的时间，老冯又掉了半斤称。他家人商量了一下，认为是这家医院的水准不行，看不出深层次的病变，于是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托人找了省内出名的专家宋光明出诊，结果一番检查下来，还是没有发现老冯身上有哪个地方不对。宋光明见自己找不出老冯的病因，就又打电话找了几个医学界的老朋友，你大概能猜到，这些专家教授一辈子净和各种各样的病人打交道了，不是极特殊的情况，他们都不愿出手，普通的病人他们只需要让自己得意的徒弟或者学生看看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像老冯这种疑难病症才最具有挑战性，宋光明教授一个电话过去，果然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就又来了一次专家会诊，结果你猜怎么着……”展主任摇了摇头，并没有卖关子：“结果还是一无所获！”“那后来呢？”肖正阳问道。“后来……”展主任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只能回家挺着呗！”“我记得曾经给过冯校长我表哥亲手画的护身符，不知道他随身带着没有？”既然不是实病，那就只能往妖魔邪祟身上联系了，不过肖正阳有信心，只要冯校长随身带着护身符，就算是真的被那些邪物附了身，也应该有一定征兆。展主任道：“奇怪就奇怪在这呢！自打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老冯就不再说什么封建迷信一类了，不但他身上一直带着你给的护身符，就是他的家人也是人手一个。他莫名其妙地病了之后，他们也怀疑过是不是中了邪祟，可是打开他身上的符包，发现护身符还是好好的，既没有变色，也没有异常。不怕你不高兴，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身上的符纸是一道没有用的废符，可是换成别人身上带的符纸也同样没有反应，这才确认自己不是邪病，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个劲儿地找那些大医院的专家教授反复检查了。”符纸没有反应，医院还检测不出身体有何异常，这确实很奇怪，肖正阳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思忖了一会儿，肖正阳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他问展主任：“主任，现在冯校长在哪呢？”想要去探病自然病人在家才行，如果他又跑去了外地，自己总不能也跟着他跑去外地吧！“这几天他正在家里休养呢！要不我现在打电话给他的家人，让他家人开车把他送过来？”展主任没说让肖正阳过去的话，在他心里，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虽然自己是帮忙请人，但是该有的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肖正阳不是那种有点能耐就翘尾巴的主，不管冯校长如何，人家的岁数在那呢，而且身子还有异常，于情于理都应该自己前去看望才是。不过去之前，有件事情他得确认一下：“主任，找到我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冯校长家里人的意思？”这件事请自己必须问明白，如果只是展主任出于自己和冯校长的老关系而提出让肖正阳帮忙，肖正阳还需要知道冯校长以及他的家人是什么意思。毕竟，冯校长的家人肖正阳都不熟悉，人家信不信自己这个阴阳术士还是两说，自己就这样贸然登门，如果被人直接赶出来，传出去就好说不好听了。道术界，不主动登门帮人捉鬼去屑是规矩，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校长也不例外。可是，如果是冯校长家人主动邀请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要自己愿意，哪怕冯校长不给自己任何报酬，也不是不能出手。“当然是老冯家人的意思！我虽然和老冯认识多年，但这种事我也不能帮他做主，本来老冯的老伴儿想亲自来请你了，是我说在这里找你方便，才毛遂自荐的。”展主任跟肖正阳解释。这就没毛病了，说话这功夫刚下第一节课，时间还早得很，现在过去看看，没准还能赶上中午吃饭。肖正阳掏出电话想让辛伟伦和自己一起过去，可是还没等把号码拨出去，辛伟伦却提前给他拨了过来，电话里辛伟伦告诉肖正阳：“老肖，刚才又有一个人打电话找我了，你想不想一起过去看看？”肖正阳不禁苦笑：“我还想找你呢！刚才展主任说冯校长病了，有些古怪，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让你一起过去呢！”辛伟伦无所谓地道：“既然这样，咱俩各忙各的，我估计冯校长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没拿咱们跟他说的话当回事，这才出的事，你自己过去吧，正好帮他深化一下记忆。”也不等肖正阳解释，他那边直接把电话撂了。“这小子！”肖正阳手机的外音很大，展主任在一旁听得非常清楚，听辛伟伦毫不客气地编排冯校长，不由哑然失笑。“主任，你别跟辛伟伦一般见识，这小子一天到晚说话也没有把门的，我都说他好几回了，他每次都说改，可是说完了就过去了。”肖正阳帮自己兄弟打圆场。展主任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有几个学生的不在背后说说校领导坏话的，这事情我当年也干过！“一句话解决了肖正阳的尴尬，他站起身：“那咱们现在就去冯校长家看看吧！”冯校长的家离学校不远，没过多长时间两个人就已经站在了他家的防盗门前。按了门铃，很快冯校长的老伴儿从里面打开了家里的防盗门，虽然冯校长的老伴儿也会偶尔到学校找冯校长，但是肖正阳却对她没有什么深刻印象，这一次也算是第一次真正见面。“这位就是肖正阳同学吧？”冯校长的老伴儿笑着跟肖正阳打招呼。在她看肖正阳的时候，肖正阳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妇人，冯校长老伴儿的个头不矮，目测足足有一米七左右，虽然岁数不小了，但是头上的头发却只少数几根白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而且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用寻思，这也是一位经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只是她面容有些憔悴，虽然在笑，但是笑容却很勉强。肖正阳抓了抓头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老妇人，只好道：“您好，我是肖正阳。”把两个人让进了屋里，肖正阳随意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布局，见冯校长家就是一套普通的两室一厅，房间里的摆设很朴素，看不出有什么华丽的地方。“小肖过来啦！”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还没见到人，冯校长的声音就从里间的卧室离传了出来，然后就见他趿拉着一双拖鞋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