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杨东海的父亲忙道：“老赵二哥啊，我是杨旺福啊！对对对，有点事儿问问你，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在街上看到我家二小子和几个人低走头往前走的事么？对对对，我家今天请来了一个师傅，已经把我儿子身上的鬼给捉了！……真的，这事我骗你干嘛？……嗯嗯嗯，绝对不是骗子，我们一家人都亲眼看到那只鬼了！……不过鬼虽然抓走了，但是我家二小子还是不醒，肖师傅说他丢魂了……对，我想起我家二小子出事前你不是在街上碰到过他一回么……对对对，他让我问问，除了我家二小子之外，其余的那几个人你有没有认识的？”电话里老赵二哥说了几句，然后杨旺福把手机还给了儿媳妇，对辛伟伦道：“他跟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马上要过来亲口跟你说。”这是要来看热闹了。这段时间，辛伟伦同样的事情已经遇到过好几回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对于一些人来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和事甚至要比国家大事都有吸引力，有这机会，不来亲眼看看，那绝对是一生的遗憾。没办法，辛伟伦只能在这里耐心地等着。大概是半杯茶的时间，“腾腾腾”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了杨东海的家门前，随即门铃就被人给按响了。杨东海的母亲过去开门，一个六十多岁，剃着秃头的老头就走了进来。杨东海忙打招呼：“二大爷来啦！”老赵二哥应了一声，用眼睛在屋里扫了一遍，最后把眼神定到辛伟伦身上：“哟，这位就是你们请来的师傅吧，看上去挺年轻啊！”辛伟伦一笑没有回应。杨东海忙道：“二大爷，人不可貌相，别看辛师傅岁数不大，可是能耐却比那些大神儿大仙儿强多了，你看看我家老二，你也知道，自打有病，没个三四个人谁能按住他啊，可是辛师傅来了之后，一个人就把他给放倒了。那还不说，只是一道符下去，从我弟弟身上钻出来一只大脑袋，细脖子，大肚子的鬼，当时都把我们吓坏了，可是辛师傅一桃木剑下去，就把那只鬼吓得不会动弹了，然后就被辛师傅用一副黄布给收了。”杨东海的说明有些地方似是而非，不过辛伟伦也不想解释，就是在那微笑看着杨东海在那里比比划划地说。“真那么厉害？”老赵二哥见屋里人都跟着一脸后怕的神色，心里立刻就信了七八成。“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我们费那个劲干嘛啊？”“你说的也对！辛师傅吧？我刚才在电话里听旺福说你要了解点事儿，是这样么？”老赵二哥问辛伟伦。“对，我听杨大叔说你在杨东江出事前曾经在路上遇到过他，我想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个……”老赵二哥搓了搓手：“经过我当然可以说，那个……我说完之后，你能不能把你刚才捉到的那只鬼给放出来，让我涨涨见识。”这个要求要辛伟伦愣了一下：“自打开始接触这些离奇古怪的事，这还是第一个明确提出想亲眼看看鬼的。”其实那会鬼已经被控制住了，就算是给他看看也无所谓，不过凭什么他说想看就给他看啊？难道就因为他提供给自己一点还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线索？这念头在心里转了一下，辛伟伦似笑非笑地道：“你要想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鬼这东西本身就是阴晦物，你就不怕看完之后自己身上沾了晦气？”“还……还有这种说法么？”老赵二哥很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种结果，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旁边杨东海的母亲劝道：“二哥，要我说你还是听辛师傅的吧，鬼这东西别说看，就是想想也够吓人的，刚才我看到，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激灵激灵的呢！再说了，你是没看到那只鬼的模样，大脑袋，大肚子，小细脖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鬼，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后悔你都找不到地方。”“没那么严重吧！我就是看一眼。再说了，不是还有辛师傅在旁边呢吗？难道辛师傅还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吃亏？”这是把自己赖上了。辛伟伦心里有些不悦。不过他还是道：“这种事情谁都不敢保证。不是我吓唬你，我以前跟一个同行交流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自己遇到过一个和你有同样要求的人，当时他没在意，就把那只鬼给放出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只鬼突然就上了那个想看热闹人的身子，虽然后来把那只鬼重新拘了出来，但是那个人却在这段时间吸了那人的大量阳气，足足养了将近一年才彻底恢复。话说到这，你要是还执意看我捉到的那只鬼，我也无所谓，不过咱们事前可说好了，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任何责任。”肖正阳编故事的技术一流，说起谎来都不带眨巴一下眼睛的，不知道的非常容易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还是假的啊？”老赵二哥看着辛伟伦，没看出是辛伟伦在吓唬自己，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一下子就犹豫了。“二哥，你还是拉倒吧！就算是你不在乎自己，但是我们这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一个小二就够我们受得了，要是再多一个，你还让不让我们活啊啊！”听说这么危险，杨东海的母亲马上就紧张起来，别说辛伟伦没同意，就算同意她也不敢让辛伟伦在家里放出那只鬼。“既然那么危险，还是算了吧！”老赵二哥见事不可为，只能失望地放弃刚才的想法。“二大爷，咱还是说正事吧！那天你碰到我二小子的时候，不是还有好几个人么，那几个人里你还有没有认识的？”这次找老赵二哥过来主要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不是满足他的好奇心的，杨东海见他不再提看鬼的事，忙言归正传。“那几个人啊……”老曾皱着眉头回忆，过了好半天，他才用不确认的语气道：“还别说，我的印象中还真的有两个人眼熟，不过我没有和他们接触过，也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大伙儿精神一震，杨东海忙问：“二大爷，您老好好想想，那两个人你都在哪里见过，是咱们这个楼区的，还是附近楼区的？”“你先别催我，你越催，我脑子越乱。”又过了一会儿，老赵二哥的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一个，其中一个十七八岁长得瘦紧格拉的小子，好像是小市场一家肉贩子的孩子，至于另一个……我只是眼熟，到底是哪的我就不知道了。”终于有个有点用的线索了，杨东海道：“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到小市场去打听一下去！”辛伟伦站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去吧！”“那我也去！”老赵二哥这人实在是太好信儿了，马上提出要跟着看热闹。杨东海道：“您们谁都不用去，毕竟这时候人家还在做买卖呢，咱们一下子去那么多人，肯定会对人家生意有影响，不就是问问那家人孩子的情况么？我去去就回来。”“你能问清楚什么啊？”老赵二哥撇嘴。杨东海的母亲道：“那还不简单，小海啊，要是方便，你把那孩子最好给找来，省得你有些话问不清楚。”“知道了！”杨东海应了一声，在门口换上衣服鞋子，朝外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