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苏婉纯进了眼前这户人家的院子,她先左右观察了一下,见没有其他异状,就径直朝着那根顶着人头的竹竿走了过去。在离那根竹竿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她从自己的兜囊中掏出了那面古镜,然后一边对着那面古镜打出印诀,一边朝着那个人头慢慢的靠了过去。看着苏婉纯小心翼翼的态度,肖正阳不知不觉心也跟着紧张起来,能让苏婉纯这样的老阴阳术士如此小心,看来这个人头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在苏婉纯离那根竹竿有三四步远距离的时候,就看到那根竹竿突然好像抖动了一下,随即,刚才还稍稍有些弯曲的杆体渐渐变得挺直,最后竟然杵到那里一动都不动了。更让人感觉到诡异的是,竹竿虽然不动了,可是最上方的那个女人头却突然间睁大了眼睛,就见那个人头的两个眼球忽左忽右来回滚动,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正瞪着眼睛仔细观察的苏婉纯立刻意识到了某种不妙,她想都没想,伸手从兜囊中摸出几道符纸,快速的贴到了自己身上,这几道符纸刚贴完,那个女人头看看落到他身上的眼神马上又转向了其他方向,肖正阳和苏婉纯看得清楚,就在这一刻,那个女人的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丝疑惑之色。就这一丝丝的变化,让肖正阳和苏婉纯的脸色同时大变,因为他们同时想到,这个院子中间的人头,竟然可以感觉到有生人接近的气息。想到这一点肖正阳不禁有些后怕,幸亏刚才苏婉纯没有让自己跟着过去,如果自己跟着过去的话,你自己的反应速度肯定不如苏婉纯快,那就有可能暴露了。现在两个人连那只白脸巨鬼的面都没有见到,要是这时候被发现,还不知道要横生多少枝节呢。或许这一次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就要以失败结束了。用眼睛在周围扫视了半天,那个女人头两片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出了一口长气的样子,然后就再一次慢慢的垂下了两只眼帘,整根竹竿又开始变成了刚看到她时,那种来回晃动。到了现在,虽然肖正阳和苏婉纯不知道这个顶在竹竿上的人头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能大致猜到,它应该是相当于我们平常所限的摄像头,是专门用来观察和发现外部入侵者的。和苏婉纯相比,肖正阳想得更多,他心里暗暗的感觉到侥幸,幸亏自己上次和辛伟伦进来的时候没有遇到这玩意,要是上次就遇到了,还不知道自己两个人又遇到什么诡异的事呢。见没有事了,苏婉纯回头看向肖正阳,先用手指指自己身上的符纸,然后做了一个招手的手势,肖正阳明白,他这是让自己往身上多贴几张隐阳符,然后和自己一起进去。又往自己身上贴了几道符纸,肖正阳抬脚开始往院子里走,在靠近那根竹竿的时候,肖正阳不由自主的慢下的脚步,不过还好竹竿上的人头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又有人靠近,依然垂着眼帘,顶在竹竿头上悠悠的晃动。这下肖正阳彻底松了口气,然后加快脚步,快速的朝着苏婉纯站立的方向走了过去。来到了苏婉纯的身边,肖正阳用低低的声音问道:“苏师姐,你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吗?”苏婉纯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回答:“这我也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里确实挺诡异的,这回咱俩更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实在感觉到不妙,就不要有丝毫犹豫,直接激发驱邪符,先离开这里再说。如果还不行的话,这两天咱们再找一些人过来帮忙。”这话很明显透露出苏婉纯也对自己没有绝对的信心了,肖正阳的心里那种担心更深了一层。二人来到这户人家的屋子前,因为那个人头的关系,两个人没敢直接进屋,先在外面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又来到窗前,透过窗户玻璃往里面查看,结果两个人却发现,这窗户玻璃好像做过磨砂面一样,看上去透明,但却没有办法看清里面任何东西。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只好重新走到门前,稍稍犹豫了一下,苏婉纯伸手慢慢的抓住了门上的把手,手上微微用力,然后随着“吱呀”一声,这扇屋门就被拽开了一道缝。明天打开的动静非常刺耳,虽然两个人都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苏婉纯停手,仔细的朝屋内听着听,既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手上继续用力,把这扇门彻底拽开了。门内空空如也,既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声音,于是两个人继续往里走,来到了东屋门前之后,苏婉纯依然朝里面听听,见没有任何动静,这才伸手推门,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又等了十几秒钟的样子,见毫无异常,两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进了东屋。进屋之后,肖正阳左右打量了一下,马上就把眼神落到了靠北墙的炕上,此时炕上躺着一个人,因为角度的关系,肖正阳在这边只能看到那个人一头短发,至于是男是女却没有办法看出来。此时这个人在炕上一动不动,似乎正在那里熟睡。苏婉纯做了一个过去看看的手势,然后跟高抬脚轻落步朝那个躺着的人走了过去,肖正阳见状,也忙有样学样,正在苏婉纯的身后轻轻的往那边走。这屋子的面积本来就不大,也就是六七步的样子,两个人又来到了炕边。直到这时,肖正阳才发现炕上躺着的这个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只是他当眼紧闭,整个身子直挺挺的躺在炕上,怎么看都像一个已经失去生命的死尸。呃……好吧,刚才这句话是一句废话,现在整个村子估计除了自己和苏婉纯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个活人。站在那人头上观察了几分钟,苏婉纯慢慢的从兜囊中掏出了一道符纸,然后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把这道符纸拍到了那个人的头上。就在符纸拍到那人头上的一瞬间,那个人就好像被一根电线掉到了身上电到了一样,整个身子突然之间剧烈的抽搐起来,随着他抽搐的增大,从他的眼耳鼻口中,渐渐的冒出了一些黑色的气息。在看苏婉纯迅速从兜囊中掏出了一个上面画满符文的小皮口袋,把口袋嘴对着那个人,然后伸手在皮口袋上一拍,就见炕上的那个男人迅速化为一团黑雾,被吸入了那个皮口袋。看到这么场景,肖正阳突然想到了《聊斋志异》中《聂小倩》里面的一段描写,那就是宁采臣把聂小倩就回家之后,曾经把燕赤霞送给他的一个破皮口袋挂在了床头,把要害他们的夜叉给收了进去,最后化成了一滩清水。也不知道苏婉纯的这个口袋,是不是也和那个口袋有异曲同工之妙呢。把这只鬼收走后,苏婉纯微微的出了口气,然后在这间房子里又仔细看了一下,这才退出这件东屋。出了这间屋子,两人又走向西屋,刚推开这间屋子的屋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从屋门处涌了出来,两个人不敢掉以轻心,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进屋一看,两个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在这屋的西墙上,有一个全身是血的人正两手向两边伸开,紧紧的靠在墙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