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肖正阳的是几十双怪异的眼神。看到这些人的眼神，肖正阳马上就猜到，自己刚才随口说出的话，竟然变成了现实。邱肖正阳看了方处长一眼，就把眼神移开了，最后落到了宋队长身上，微笑问道：“宋队，他们真的做了调查统计？”宋队长也看了专案组的那些人一眼，脸上挂着苦笑：“专案组的这些同事确实做了调查……”这下肖正阳心里更有底了。他笑道：“肯定司法和时间都对上了，一个都没差吧？”宋队长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肖正阳知道宋队长现在夹在中间挺为难的，别人都在问宋队长，还是一个转头对方处长道：“你们这些专案组成员，是不是发现有很多东西难以解释，唯一的疑点就是拿出视频的我们。可是你们的调查结果，偏偏是那些人死亡的过程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所以现在有些吃不准了吧？”“那你能跟我们说明那些人的遭遇，和你们拍的视频究竟有什么关系？”方处长表情依然冷冷，目光严厉，似乎一定想在肖正阳他们身上得到点什么。肖正阳本来就没有在乎过这帮人，依然坐在那里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上下看着，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从哪里抓来的小混混。宋队长看着肖正阳的形象不由有些无语，要知道平时肖正阳根本就不这样，看来今天早上刚出场的下马威让他心生不满，所以在行为举止上处处顶着方处长。朱局长虽然和肖正阳他们接触的不是很多，但是也知道肖正阳的脾气，看到肖正阳现在这个样子，那还猜不到肖正阳的一些小心思，便笑着打圆场：“小肖啊，其实老高和老方他们在验证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坚持自己的看法了，这次把你和小辛一起请过来，就是想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一下事情真相。”没等肖正阳回话，那边辛伟伦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看刚才方处长的态度，明天是拿我们当犯人审问啊！”朱局长看了一眼方处长，也是一脸无奈之色：“老方这个人坚持了一辈子无神论，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和自己的信仰一辈子的东西相悖，对他心理的冲击不用说大家也能想象出来。小肖，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得理不让人的人，这件事我看就这么过去吧！”肖正阳瞄了方局长一眼，见他抿着嘴没有吭声，就知道朱局长刚才的话并不是糊弄自己，于是便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把身体重新坐直，正色道：“这世界上我们不了解的东西非常多，如果什么都是想当然的下结论，那咱们就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了。早晨我就说过，有位老人家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既然有些事情你们也记得验证了，那有什么放不下来的？”辛伟伦在旁边加杠道：“除非这件事情你们想用自己所学的那些知识，从头开始调查。不过不是我给你们泼冷水，如果是正常的案件，你们的那一套侦破手段自然是没毛病，不过就你们调查的这些案件，不是我小看你们，给你们一百年的时间，你们也调查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这话说的就有些刺耳了，方处长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抢先开口：“这位小同志说话未免有些太满了吧，不错，这些案件的卷宗我们确实都阅读过，不过上面描述的内容实在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有句话说的好，眼见为实，如果这些案件真的像你们所说，是一些超自然的力量造成的，怎么了你们也得给我们证明看一看啊！”辛伟伦道：“那还不简单吗？早上我们就对方处长说过，这些日子出现的剥皮案件并没有结束，这几日肯定还会出现同样的案件，你们跟着我们看一下，不就知道我们说的是真是假了吗？”“你们就这么有信心？”“有没有信心不是说的，你们耐心的等一下就知道了。”对于这件事肖正阳和辛伟伦倒没有吓唬人的意思，那天肖正阳发现那只红色巨鬼之后，两个人不管怎么分析，这些天发生的一系列皮害人事件的元凶，都好像指向了那只红色巨鬼。不过现在两个人也非常犯愁，那只红色巨鬼很明显不是两个人能对付的，可是自己偏偏又找不到帮手，明知道没有把握还敢出手对付你，那不叫勇敢，而是蠢。不管怎么说，双方的气氛算是缓和了一些，最起码不像早上和方处长刚见面，那样剑拔弩张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又问了肖正阳他俩一些问题，肖正阳他俩也没有藏着掖着，如实回答了，见他们所回答的答案和卷子上并没有什么出入，那老者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让宋队长送肖正阳他俩回自己房间休息了。辛伟伦问宋队长：“刚才那个老头就是什么高厅长吧？不是说他是一个特别执拗的人，怎么看他今天的表现，和你们所说的完全不一样？”“说实在话，我也感觉到挺奇怪的。”宋队长回答：“这位高厅长是我们的上级领导，全省刑侦工作全都归他管，以前虽然没有跟他怎么接触过，但是我听说过他这个人的性格特别特别的执拗，认准一件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本来我以为他这次下来，看到我们那些的案件卷宗肯定会发火，没想到他只是在最开始看卷宗的时候表现很愤怒，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反倒平静了。我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他看出我们并没有撒谎，反正你们注意点，小心没大错。”“高厅长的名声怎么样？”肖正阳突然问道。“没得说，嫉恶如仇，只要范到他手里，不管对方什么背景，他都会公事公办。就因为这个，这些年不少得罪人，那些人到处给他下绊子，要不然他早就最低也是一个省部级干部了。”虽然没有什么深交，但是看到宋队长介绍高厅长的眼神，肖正阳能够看出，这位高厅长绝对是宋队长的偶像。既然高厅长是这样一个正直的人，那自己如果再在他面前装什么高人，就有点不礼貌。于是肖正阳笑道：“既然高厅长是这样一个人，那我以后就对他尊重点，只要他不以势压人，我就用最平和的心态配合他。”宋队长闻言长长的出了口气，对肖正阳翘了一下大拇指：“有兄弟你这句话，过后哥哥非得请你好好吃一顿不可。”辛伟伦在旁边道：“宋哥你这话就有点太看不起我们了，不冲别人就冲你的面子，我们也不能让你下不来台呀！今天上午之所以要硬怼那个方处长，实在是因为他的态度太恶劣了，只要他的态度稍稍温和一些，我们也不至于跟她弄得那么僵啊！”这个宋队长也有同感，点头同意道：“别说你们，就是我在旁边都想怼他两句了。”把话说开，宋队长告辞离开了肖正阳他们的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了，辛伟伦问肖正阳：“老肖，咱俩就这么干等着？”“干嘛干等着呀？其实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嘛！还记得你前两天从死者生界带出来那只名叫李大军的阴魂吗？咱们俩一直没有从他嘴里弄明白那个五鬼天君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肖正阳说道。“我感觉李大军对那个什么五鬼天君怕到了骨子里，回来之后已经问他多少回了，可是哪一次也没有问出有用线索啊！”辛伟伦根本就没有什么信心。那天从东洼子村回来之后，肖正阳和辛伟伦已经不止一次问李大军那个五鬼天君的情况，可是一提到这个名字，李大军就会被吓的化成一团雾气，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就是不敢吐出一个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吓得这么厉害。“问不出来我们可以想办法吗嘛！”“如果可以想出办法，他们能耽误这么长时间？”“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消磨时间了。”“我看那是浪费时间还差不多。对了，前几天你不是在孙老师的堂姐家也带出来两只阴魂吗？难道你已经把他们送入地府了？”“那倒没有，本来寻思着找个时间把他俩送走，这不是一直没有倒出时间么。”“这两只鬼也是从死者生界出来的，你说咱们能不能从他们两个的嘴里得知五鬼天君的消息？”肖正阳的眼睛一亮，突然意识到这两天自己又得钻牛角尖了，要知道，孙凤英家里捉到了两只鬼，虽然从地理位置上要和东洼子村相距百十里地，但是这两个地方都属于油城地界，对于那些鬼魂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距离，自己如果开始就意识到这点，没准就已经知道那个五鬼天君究竟是什么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