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那声尖叫并非出自我的口中,猛力关上房门的自然也不是我。因为被什么“穿过”的我,当时便已浑身虚脱的瘫坐在了地上,连喘息的力气都几乎丧失,根本没有能力做出这些事情。
在这间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里,不是我做的,那么是谁做的?或者说……是“什么”做的?
正在恐惧即将把我吞噬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房门又一次被猛力推开……
是伊姐!
我松了口气。喘息着将前后两次的恐怖经历告诉了她。没想到她的反应却很是平淡,只是微笑着将我扶回床上。不论我怎么说,她就只拿“因为身体虚弱而产生幻觉”来回答我。
眼见着不论如何都无法让她相信,我只好闭上眼睛沉默了下来。伊姐见状便安慰了我几句,再次告诫我养好身体之前不许再出房间便离开了。
我始终不相信这两次经历只是幻觉,那种被什么东西穿过的感觉十分真实。走路的地板声、耳边的尖叫声、门锁的扭动、房门的开关……种种一切都是十分清晰,岂是“幻觉”这么简单?!
其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小心翼翼地躲在门边,仔细捕捉着走廊里的声响。一旦听到走廊里出现走路的“吱嘎”声,我就会突然拉开门寻找制造声音的人。
然而,除了有一次我看到了正在走来的伊姐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只有声音没有人!
有些时候,那走路的声响还会因为我开门的动作而暂停,仿佛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静静地观察着这扇突然打开的门,以及,门后的我……
这些见鬼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等等,见鬼……见……鬼?!
这座老旧的小医院里,有鬼??!
这个答案十分荒谬。不过,我却隐约觉得极有可能就是真相。
顿觉毛骨悚然的我,再一次郑重地将这些经历告诉了伊姐,并且提出让她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然而,她的反应依旧平淡,只是温和的笑着说我太过紧张,并且说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转院,让我别太在意那些幻觉。
再次劝说失败的我只好每天都躲在屋子里,一边胡乱找着理由安慰着自己,一边神经质地扫视着室内的一些阴暗的角落。
莫明的恐惧像黑雾一样缠绕在我的身边,越来越浓,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开始惯性失眠,或者是睡下没多久便会惊醒,然后惊恐地搜索着房间,看看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
心中越是恐惧,神经便会随之紧绷,而紧绷的神经会让身体的感官更加敏感。于是,每天都瑟缩在床上的我,时常能够清晰地听到走廊里那仿佛魔咒一般的“吱嘎”声。甚至,有的时候我还能听到一些轻微到辨不清内容的说话声!
心中越来越重的恐惧让我像受了惊吓的孩子一样,不敢上厕所,不敢下床,极度需求别人的陪伴。于是,每次伊姐过来的时候,我都会想尽办法拖延她停留的时间。在她离开之后,又恨不得掰着手指计算着她下次到来的时间。孤单、惊惧每时每刻在折磨着我日益脆弱的神经,而伊姐便成了我在这种日子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在又一次漫长难熬的失眠之后,我提心吊胆的下床上了趟厕所,正打算赶紧回到“安全”的床上,耳边就又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走路声。
我刚想快点躲起来,却忽然想起这个时间过来的极可能是伊姐。急需有人陪伴的我壮着胆子,轻轻地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眯着眼睛向楼道里看去……
还好,是伊姐!
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继续向我的房间走过来,而是忽然停在了走廊里,好像正在和谁说着什么?!
我见状急忙瞪大了眼睛,仔细地寻找着她的说话对象。然而,那里除了她自己之外,别无它物!
她的嘴唇正在不断地翕动,不过面对的却是空气。眉头时而轻蹙,时而放松,手臂轻轻地挥舞,仿佛正在分配什么任务,又像是在表演一出诡异的独角戏。
我使劲咬着有些打颤的牙齿,迅速而轻微的掩上了房门,躲回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不久,耳边传来了走廊里的走路声。我努力地辨认着,没错!是两种不同的节奏!一个正在远离,而另一个,正在靠近……
门,开了。
伊姐仿若往常一般,淡然地走了进来。可此时的我却没有像往常见到她时那样欣喜若狂,更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兴奋的迎接她。而是下意识的,向床里缩了缩。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子。
可能是刚才的所见让我的脸色有些发青,也许是我紧握被子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以至于刚刚进门的她感觉出了我的不自然,快步走到床边,伸出了一只肌肤雪白、指甲鲜红似血的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手,有些冰凉。
不知为何,她那往日里让我觉得十分悦目的绝美容颜,此刻看来却带上了一种不似人类的虚幻感。
我努力地强制自己镇定,同时尽力的装出十分疲惫的样子,空洞的应付着和她的对话。伊姐仿佛看出了我的牵强,随意的笑了笑,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急忙跳下床,把耳朵死死地贴在门上确认情况。随后便焦急的在屋里绕起了圈子,心中不断地思考着那个让我万分震惊的疑问:她,是谁?!!
她知道!!没错,她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我怎么劝说她都不信、不离开?为什么这么久我都没见过除她之外的任何人?这就是原因!她知道这里有鬼!
她是谁?这里的那些鬼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不说?为什么不让我离开?难道她要囚禁我?而这又是为了什么?这栋好似鬼屋一般的地方到底又是哪里??
一个个疑问夹杂着恐惧在我的心里激烈地撞击着,心中最后的支柱突然间崩塌,让我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断地在房间里踱步,心中焦急而恐惧的思忖着办法。
突然!走廊尽头的那团明亮蹿到了我的大脑里!
治疗室!对了,那间治疗室!
那里也许有别人,就算没有也可能有窗子,那样我就可以逃出去。实在不行我也要找寻别的出路,不能再继续傻等着那未知的恐怖,未知的将来!
我要,逃出去!!!
心中打定了主意,消失的勇气便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瞬间就充满了力量,拉开老旧的木门便向着走廊尽头的光明跑了过去。
走廊里依旧昏暗阴森,奔跑的“吱嘎”声急促的好似催命的咒语。
这段咒语突然嘈杂了起来,另一个频率的声响猛地在身后响起!
我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远处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正在加速向着我跑来。它伸着一只惨白而虚幻的手,仿佛想要把我抓住,或是……撕裂?!
猛地回过身,我强压着心中的恐惧,眼中死盯着尽头处的那团光明,不管不顾地猛冲了过去。
终于,我在那个白影拉近与我的距离之前,猛然撞开了那扇透着白光的大门,冲入了屋内。
那一瞬间,我仿佛感到冲破了什么枷锁一般,耳边甚至听到了一种轻微的铁链断裂声。
还没等我寻找继续逃跑的方法,屋内的场景便让我犹如被冰封一样瞬间僵在了原地,甚至忘却了逃跑。
我从未想过,有些事情竟然会恐怖如斯!
与此刻的所见相比,之前那些让人战栗不止的见鬼经历,简直就像孩童的玩笑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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