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哥跌坐在地,满面惶恐地指着那副担架,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小沫顺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望去,她看到了一个被拉长的人形黑影倒映在墙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门外的红光似乎可以投射进房间,让她可以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景象。
墙上的人形黑影在担架上垂直地坐了起来,它没有动,可一些扭曲的东西却从它的腹部钻了出来。
还在不停地挣动,有一些粘稠的东西正在融化、撕裂……
又有一些东西,正在发出“呜呜”的怒吼,尝试着破洞而出。
小沫与小林哥尽是被这一幕惊得连跑都不记得,全都陷入了那场景中的怪诞和惊悚里。
因为那个垂坐在担架上的人形之物,竟然是老马!
小沫僵硬地转动着脖子,一点点看向门口,那里已然空无一人,只剩下炽烈的红光。
或许,这就是他们可以看清房内景象的唯一原因。
因为,始终在堵门的老马,已经成为了担架上那被破腹的尸体……
“这是假的!这不可能!”
小林哥此时终于想起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去抚小沫,而是怯懦地往后倒退。
一边退,一边口中念叨着: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什么恐怖屋都做不到这一点,老马…老马他是游客,怎么会成为恐怖蜡像?”
那些粘稠、融化的东西是老马尸体上一层层脱落的蜡泥。
老马一定是死了,可他又怎么会死成这幅模样?
老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不翼而飞,赤身裸体的表皮浓郁而厚实的蜡泥正在缓缓脱落。
他紧闭着双眼,通身一片蜡黄,活脱脱一副惊悚蜡像。
小林哥又一次栽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可抬起眼睛他看到的景象,仍然是坐在担架上不停颤抖的好友。
而它之所以在颤抖,只是因为他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又一下地尝试破肚而出。
小林哥左右开弓,疯狂地抽打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皮。
他在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可却看得越来越清楚。
老马那副死尸蜡像的腹部,因为里面的东西挣扎频率过快,蜡泥几乎完全脱落。
在隐隐约约的光芒下,他似乎看到了几根手指从老马的肚皮上穿了出来……
可肚皮上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封死,那手指几次拉扯下也拉不开。
这一幕,就像是有人正在试图从密密麻麻的防盗网中将身体穿透出去。
这些在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上演。
暗红色的光源将人变得分不清现实与虚假,小林哥在模糊间听到了老马尸体中传出了一些沉闷的怒吼与呼喊。
那似乎是个人?
但一个人能够钻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直到他听到自己的背后传来了一阵陌生而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那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就在先前他还见过,并在心中暗叹这么美丽的女子竟会是个精神病。
这个女人口中呼喊着两个字,听起来像是个名字:
“樊如!樊如!樊如!”
而小林哥那满是血丝的眼珠里好像看到,在这一声声呼唤里,老马肚子里挣扎的东西动作更加狂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