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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璃并未第一时间给他答复。&lt;/p&gt;

两人坐在溪边。&lt;/p&gt;

难得有独处的时光。&lt;/p&gt;

云若璃靠在他身旁，看着清可见底的溪水下，鱼儿欢快游动，忽然想到一个被她忽略的关键点。&lt;/p&gt;

“不对啊，你给我梳头怎么这么熟练，说，你还给谁梳过？”云若璃揪住他的袖口，“元子忱你这个骗子，你又欺骗我的感情！”&lt;/p&gt;

元子忱：……&lt;/p&gt;

“冤枉啊。”&lt;/p&gt;

“谁冤枉你，你明明就很熟练。”&lt;/p&gt;

“我之前练过。”&lt;/p&gt;

“拉倒吧我才不信呢，前线军情那么紧急，你还有空练习给女孩子梳头？而且军营里又没有女孩子，你用什么练的？”&lt;/p&gt;

女人在感情方面总是敏锐的。&lt;/p&gt;

云若璃很快发现他话中的漏洞。&lt;/p&gt;

元子忱无奈。&lt;/p&gt;

见她坚持要弄个清楚，只能如实道：“我小时候练的，为了能给母亲梳一次头，我练了很久。”&lt;/p&gt;

陈年旧事，他本来不想记起。&lt;/p&gt;

因为那绝上不上是美好的回忆。&lt;/p&gt;

但她要问，他也只能答。&lt;/p&gt;

不然刚才说过的那些承诺就都成了空口白话，失了她的信任，她再也不会相信自己。&lt;/p&gt;

云若璃却还是有些疑惑。&lt;/p&gt;

“你们家，难道没有梳头丫鬟？”&lt;/p&gt;

这么说起来，好像从未听过他提及自己的父母。&lt;/p&gt;

平日里坊间对他的传言，也从来是元舍人如何如何，而没有人说他父母如何。&lt;/p&gt;

云若璃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不适宜的问题。&lt;/p&gt;

她连忙正色。&lt;/p&gt;

“咳，你看今天的太阳真圆，咱们还是不要聊天了，就老老实实的看太阳吧。”她转移话题道&lt;/p&gt;

“其实没什么。”元子忱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小时候，不常与母亲相见，她总是很久才来一次，那次是她的生辰，我便想为她梳一次头。”&lt;/p&gt;

那次，嬷嬷告诉他，许久不见的母亲终于要来看他。&lt;/p&gt;

还是个小屁孩的他自然欢喜。&lt;/p&gt;

为了那次，他跟着嬷嬷练习了很久的盘发，借嬷嬷的头发，他把那手法学了一次又一次。&lt;/p&gt;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会磨红手指的，不仅仅的是练功而已。&lt;/p&gt;

后来母亲来了。&lt;/p&gt;

他自告奋勇向她展示自己的成果，可还没开始，手上的梳子就被拍在地上。&lt;/p&gt;

他从竹林里挑选三天，又不眠不休用了七天才做好的竹梳，就这样在地上摔成两半，还被母亲精致的蜀锦绣鞋踩得粉碎。&lt;/p&gt;

她很生气。&lt;/p&gt;

说他不务正业，辜负了她的期望。&lt;/p&gt;

这些不值一提的闲事，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真正应该做的，是将武功学到极致，成为对她有用的人。&lt;/p&gt;

他生下来就是为雁王铺路。&lt;/p&gt;

他只是雁王通向成王玉座的垫脚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用处。&lt;/p&gt;

这是母亲亲口对他说的话。&lt;/p&gt;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母亲，那位教他梳头的嬷嬷也被带走。&lt;/p&gt;

后面的日子就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跟着师父学习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然后一步步进入朝野，成为人人陈赞克己守礼的元舍人。&lt;/p&gt;

“阿夜总说我性格冷淡，其实只是习惯了一切事情按部就班，反正计划好的不会有差错，就算有，那也只能想法解决，而不是急躁发怒，倒是他性子欢脱，从小就是如此。”&lt;/p&gt;

元子忱抚着她的头顶。&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