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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璃还是问了那个问题。</p>
可顾倾城无法回答。</p>
她只能叹息。</p>
云若璃并不意外。</p>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她就不再问了,只沉默的吃着手上东西,倒没有像普通苦情剧里的主人公一样动不动就寻死觅活。</p>
气氛安静的可怕。</p>
可她越是这样,旁人就越担心。</p>
“要是那晚,我去看他一眼就好了。”云若璃莫名其妙说了这么句话。</p>
顾倾城更难受。</p>
正想再说点什么,云若璃已经吃完,转头回了床上。</p>
她说她困。</p>
顾倾城别无他法,难得放软语气,让她先休息,回头事情弄清楚了,就会弄她出去。</p>
“我还能出去吗?”</p>
“当然能,开什么玩笑,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p>
“那谢谢了。”</p>
“……”</p>
顾倾城已经记不起这是她今天第几次跟她说谢谢,明明是难得的好态度,但听起来就是让人难受。</p>
云若璃已经睡下,她也不好再打扰,于是小声嘱咐旁边的云池,让她好生照顾,不要出什么岔子。</p>
云池当然点头如捣蒜。</p>
这是她分内的工作,她义不容辞。</p>
但顾倾城知道这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手段,这个丫头虽然不是她一手带大的,但相处这一年她也多少明白她的性子。</p>
哪有什么豁达开朗,不过是末世日子太苦,学会了许多苦中作乐的法子而已。</p>
元子忱对她来说什么意义,她早该明白。</p>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根本不会让他们回京城,去浪迹天涯作对鸳鸯也比回到这吃人的龙潭虎穴要好。</p>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p>
“说什么呢,你不过是想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出发点没有错,只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能事先跟我商量,把我当个人,而不是个物件,或者你的附属品。”</p>
云若璃躺在牢房唯一那张破旧的床上,背对着她。</p>
她声音也听不出起伏。</p>
平静异常。</p>
顾倾城无奈,只能道:“不管你怎么想,但我发誓,我没这么想过,也没想把你当成是我的附属品。”</p>
“是吗,那我谢谢你。”</p>
“……算了,你今天也该累了,先休息,回头我再跟你说。”</p>
现在一切都是徒劳。</p>
于是她干脆放弃。</p>
云若璃是真的累了。</p>
她以为只要不胡思乱想,身体就不会有反应,现在看来都是在骗自己。</p>
原来心痛也可以这么真实,甚至比她以往伤筋动骨还要难捱,那种一阵一阵如针尖般细密又磨人的痛,慢慢将她吞噬。</p>
远处的天窗投进极少的光。</p>
云若璃所在的这个牢房没有光亮,只有头顶上烛火幽幽,时明时暗,像暗夜中飘零的幽魂,又像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她。</p>
深秋天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