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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凌芸不太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p>
说到雁王妃,他似乎并不生气。</p>
而且他说“幸运”。</p>
这用词不像是要算账的意思。</p>
但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不带任何温度,让人无法揣测。</p>
“殿下,当初雁王妃之事的确是个意外,妾身原本有意助她逃离,后来是她的丫鬟一意孤行,会错了妾身的意思,才酿成大错。”孙凌芸低头道。</p>
现在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她不方便直接称他为“陛下”。</p>
但该做的辩解还是要说的。</p>
在她也看到了玉座上的那个男人,俊美无俦,同时还即将拥有这世界上至高无上的权利。</p>
而她年轻貌美,曾经是这后宫里最受宠的女人。</p>
或许以后也会是。</p>
那个瞬间,她忽然不想逃了,以她的聪明才智,想要另寻后路,站稳脚跟,也不是不可能的。</p>
而且相比于肃帝的干枯,器宇轩昂的雁王无疑是天人之姿,很难让人不心猿意马。</p>
这样想着,她轻轻坐起来,用被捆绑的双手捋了捋披散的秀发。</p>
墨色长发将她苍白的脸衬得更加娇小。</p>
纤弱的身子瑟缩在大殿上,襦裙下的雪白似呼之欲出,纤腰不盈一握,软到在地上的身子更显得弱质纤纤,惹人疼惜。</p>
这些年她偶也听过一些关于雁王的传闻。</p>
听说他中毒醒来之后,一改当年荒唐,变得不近女色,洁身自好。</p>
可男人哪有真要做圣人的呢。</p>
景家的男人最风流。</p>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没人能改变得了。</p>
除非他是个怪胎。</p>
之前肃帝一直执着于顾氏,哪怕对方成了人妇,也要用尽一切手段把人弄进宫里,囚禁在身边,可见其疯狂。</p>
而她曾接触过雁王妃,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也记住了她一两个小习惯,此时此刻说不定能勾出雁王几分思妻之情。</p>
就像当初模仿顾氏那样。</p>
那种刁蛮跋扈的性子,她稍微也能学得个三五分像。</p>
雁王妃仗着的不过就是自己有几分姿色,骨子里又带着些宁死不屈的傲气。</p>
可那种没几两肉的黄毛丫头,怎么能跟她的成熟风韵相提并论。</p>
孙凌芸坐起来,垂眸的同时,也默默挺直了脊梁。</p>
她道:“殿下,现在再说这些都于事无补,雁王妃的意外是妾身疏漏,妾身难辞其咎,殿下若要算账,那妾身只有认命。”</p>
她自负美貌,同时表现出自己的淡泊勇敢。</p>
那眉宇间的低顺和狡黠,的确有几分像雁王妃当初的样子。</p>
玉座上的人并未看她。</p>
他的目光穿过大殿,看着远方渐渐斜下的夕阳,仿佛陷入了自己漫长又无边际的思绪之中。</p>
孙凌芸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p>
但看他并未下令让人将她拖走,应该就还有其他的打算。</p>
她心思千回百转。</p>
片刻之后,忽然又想到一件或许会让他在意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