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戏班里有一个特殊的日子，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有班主知道一些。&lt;/p&gt;

以往快到那日子的时候，班主就会开始打点。&lt;/p&gt;

但最近戏班生意好，场次排得满，他们老板又成了家，班主不好整天往人小夫妻跟前凑，那重任就慢慢落到了管事的身上。&lt;/p&gt;

而且班主没说太明白，就说有一个日子，要提前准备香烛纸钱。&lt;/p&gt;

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过来问。&lt;/p&gt;

洛怜花开始还没反应过来。&lt;/p&gt;

想了半天，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日子，一时也有些沉默。&lt;/p&gt;

可门外的人还在等着，他不好发呆太久，就道：“一切照旧。”&lt;/p&gt;

“哎，好嘞。”&lt;/p&gt;

下人只是来请示的。&lt;/p&gt;

得到确凿答复，就应声下去准备，而且他知道夫人现在的情况，没敢把动静闹得太大。&lt;/p&gt;

洛怜花回头看了眼残雪。&lt;/p&gt;

见她没醒，这才放心。&lt;/p&gt;

他又帮她掖好被子。&lt;/p&gt;

正要起身退出去，身后就传来残雪的声音：“你要去办什么事？”&lt;/p&gt;

她声音很清醒。&lt;/p&gt;

洛怜花的武功造诣比不上残雪，也不知道她是醒了有一阵，还是压根儿就没睡。&lt;/p&gt;

“不是说困了吗，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他看向她道。&lt;/p&gt;

残雪疑惑，“有大事？”&lt;/p&gt;

“不是大事。”&lt;/p&gt;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转身欲走。&lt;/p&gt;

但残雪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道：“刚才下人来说，那个日子快到了，什么日子？”&lt;/p&gt;

“阿雪，别问，也别想了。”他不希望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lt;/p&gt;

原本他就觉得眼前的日子像偷来的一样。&lt;/p&gt;

现在看来，这偷来的日子，似乎也要到头了。&lt;/p&gt;

“为什么不能问，是殿下的忌日快到了吧，你是想去祭奠吗？我去年有天就闻到你身上有香烛纸的味道，还以为是错觉，难道这些年，你都在悄悄祭奠他？”&lt;/p&gt;

残雪没有避讳，直接问出来。&lt;/p&gt;

洛怜花如遭雷击。&lt;/p&gt;

原来她知道。&lt;/p&gt;

原来她早就知道。&lt;/p&gt;

“……阿雪，对不起。”&lt;/p&gt;

那些藏在心底的自责和歉意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lt;/p&gt;

他仿佛置身水中，被那些无形的手一点点拉向深渊，再也无法浮出水面。&lt;/p&gt;

“为什么要道歉？”残雪疑惑。&lt;/p&gt;

她不太明白。&lt;/p&gt;

她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而且一起过了这些日子，也没觉出不对劲，以为他已经释然。&lt;/p&gt;

但看他现在的反应，两人只见似乎还有误会。&lt;/p&gt;

难道她没把话说清楚吗？&lt;/p&gt;

洛怜花还陷在那令人窒息的自责之中，残雪已经站起来，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那件事不是你做的。”&lt;/p&gt;

雁王的性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lt;/p&gt;

当初所有人都面临着二选一的抉择。&lt;/p&gt;

没人能做决定，也没人有资格做决定。&lt;/p&gt;

别说那时候的小殿下也陷入昏迷，就算他清醒着，只怕也一心求死。&lt;/p&gt;

所以对所有人来说，那都是个死局。&lt;/p&gt;

但雁王自己做了选择。&lt;/p&gt;

“是我该跟你道歉才对，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lt;/p&gt;

“阿雪？”&lt;/p&gt;

“他们都说那天晚上只有你和殿下在房里，那其实他们也早该猜到不对劲，可他们没去阻止，是因为都在心里做出了选择，所以才会放任事情发生。&lt;/p&gt;

但他们不知道，殿下自己也做了选择。&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