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p>

他现在心里有数，也不在此久留，低声嘱咐她早些休息之后，就转身出了房间。</p>

外面，残雪还跪在地上。</p>

她离门扉最近，不知究竟听到了多少。</p>

雁王看一眼手上还拿着的水舀，想也不想，直接给她丢过去，“好好服侍王妃，若出了什么差错，你该知道后果。”</p>

他沉声命令。</p>

这声音听起来威严，是往日跟残雪说话的语气。</p>

外人听起来就并无什么不妥，甚至没有放在心上，但残雪听罢，身子微微一颤，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p>

那双眼睛沉静清澈，想要看穿人心。</p>

雁王薄唇紧抿，似乎很不高兴，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发火，残雪已经再度低下头。</p>

她道：“殿下放心，奴婢知道。”</p>

“……哼。”</p>

雁王见此不再说话，转身拂袖而去。</p>

或许除了残雪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他后脑勺上正顶着个硕大的包，让原本看起来俊美威严的气质也锐减几分。</p>

不过这些都是细节。</p>

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种细节。</p>

雁王离开之后，云若璃就让人把浴房收拾干净，然后锁门睡下。</p>

她盯着头顶覆海看半天，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还拉了那人的手，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又坐起来。</p>

云若璃打开门，“去，打盆水来，我要洗手。”</p>

残雪：“啊？”</p>

她不明白云若璃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个要求，看着忽然打开的那扇门，还门后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到嘴边的话有默默咽回去。</p>

“遵命。”</p>

“残雪。”</p>

正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又忽然叫住她，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仿佛是累极了的样子。</p>

残雪现在特别害怕她问自己问题，因为她知道只要云若璃问，就一定是她答不上来的，与其这样，她宁愿选择躲避。</p>

现实很残忍。</p>

她作为一个丫鬟，并没有什么躲避主子的权利，于是只能沉默着转身，静静等待云若璃的吩咐。</p>

不过想象中的质问并未到来。</p>

云若璃看着她半天，终于开口道：“我记得你之前是一直在雁王身边服侍的，怎么最近都被派到我这边，他不需要人保护了吗？”</p>

“王妃放心，殿下身边有更得力的高手，况且王妃身份特殊，理应好好保护。”残雪立即回答。</p>

她松一口气。</p>

这个问题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p>

但云若璃在听完之后，却陷入更长久沉默中。</p>

更需要？</p>

是她更需要，还是现在的雁王已经不需要了？</p>

“好了，你去打水吧，洗完我也该睡了。”</p>

“是，王妃。”</p>

见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残雪低应一声，连忙转身退下。</p>

另一边。</p>

雁王回到住处，紧绷的脸色才终于舒缓开，他拿下面具，大松一口气。</p>

“哎，不容易啊，我又一次活着回来了。”</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