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了操练场石阶之上,俯瞰着下面几万气势高昂的大军阵法对列,一招一式都显浑厚有力。
宸卿笑了问易祭道:“易先生有何看法?”
易祭收回目光,对于官场战场,他早已心有勿念,此刻想听他的看法,恐怕也是一文不值啊!
他看向四殿下也笑了回道:“易某常年置身在山野深川之中,要说去何处该走哪条路,倒是熟悉,这用兵嘛!可谓是一窍不通,远不及四殿下啊!惭愧!”
似乎宸卿等的就是易祭所说的这番话,他清楚的知道易先生曾任过本朝的出使官,如今哪敢请教他用兵。
只是,若不来此地借军威询问,易先生脑子里或许只有那一把九弦琴了。
宸卿仿佛被他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样子,再笑了笑道:“其实我现在身边缺的就如易先生这样的人呐!”
易祭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四殿下会如此调侃他,迅速醒神后,双眼不自觉的看向了远方淡淡的道:“四殿下说笑了”
宸卿看着他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
操练的时辰一过,他将易祭送到西陵营,便回去了主帐。
慕锦华和花汝绫见易前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忙将他请进了医帐内,上来就是一碗汤药,她递到了易祭面前笑了道:“易前辈赶快喝了吧!操练场那地方风大的很,也不知宸卿带你去做什么?”
“呵呵!”易祭接过了汤药,放嘴边吹了一口气回道:“四殿下智谋过人,我去了自有他的用处”
听这么一说,慕锦华与花汝绫对视一眼,她们自然是听懂了易前辈话里所指的意思,她看着汤药见底,接过药碗踌躇了片刻,如实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向北凌朝下战书,是因手中握有粱琛叛朝的念头,但山川万丈,确实需要像易前辈这样的人才”
花汝绫也接着道:“还望易前辈莫要误会,我和锦华对您不敢忘初心,您的身体旧疾,我们一定会医治好的”
易祭听着点了点头,他拿过从不离身的九弦琴悬背在肩上,走出了几步又停下了步子道:“容我再想想!”
“好!”慕锦华和花汝绫齐声道。
午饭时,她将饭菜送到了易前辈的帐中。
一个下午的时辰,她们也没见易前辈踏出过营帐一步。
到了傍晚,夜幕已经全然笼罩了整个山川,慕锦华照旧为易前辈送去了汤药和饭菜,就默默的退了出来。
夜里,慕锦华卷缩在宸卿的怀里,缄默了许久,她才问出了一句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残忍?本来易前辈可能已经将与北凌朝和那位女人的恩怨情仇放下了,而我们却让他故忆重拾,此时此刻,易前辈心里是纠结痛苦的吧!?”
宸卿握着她的双手包在掌心内,又凑近了唇边吻了吻,才笑了若有所思的回道:“明明可以拥有,却为何要放弃呢!又或许,北凌那边的女人希望易先生能有一个男人的样子,不畏生死的站在她面前呢!”
“嗯!有道理!”慕锦华赞同的点了点头,在他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继续躺着道:“我也希望易前辈能够想明白,毕竟,人一辈子总不能那样孤苦沉寂”
“华儿说的没错!”他在她的额际落下了一吻,暂且将军务和易先生的事抛到了脑后,随之抱起她走向床榻,边笑着边道:“气候愈发的冷了,慕闺医真是一剂好良药,有你躺在我身边,整个冬天都不用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