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局长虽然有点年纪,但是记性却是好的。
那天的细节,他居然还原的十分生动,而且面面俱到,基本上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当然,细节方面不免有些加工,将不利于他的部分摘除,同时又将见不得人的那部分隐晦地表达。
毕竟,物资局跟万一鸣那些交易,终究是幕后的调调,堂皇而知拿出来讨论,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在场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但大家都是大人物,该要的体面,该装的虚伪还得装一下。
“总管,那个丁有粮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上身,最近一段时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们一次次敲打他,他始终装糊涂。该签的字他不签,不该签的字,他乱弹琴却乱签。扬帆中学那批物资,我本意是要卡他们几个月,挤牙膏一样隔十天半个月挤一点的,没想到他小子大笔一挥全批了,而且还现场督办。我当时连杀他的心都有。这个混球,从那天被我痛骂一顿后,竟就此旷工不出现了。”
旷工?不出现?
这当然是文过饰非的说法。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那天他骂了丁有粮之后,丁有粮一出物资局的大门,就被人绑走了。
绑他的人,不就是这位万副总管的公子万一鸣么?
谁能想到,绑票的人,自己也跟着失踪了?而且,到头来最后的线索居然是在他们物资局门口,调查到他头上来。
这可真是冤枉坏了。
一旁的谢辅政忽然道:“总管,扬帆中学胃口那么大,咱们是不是找个借口,把那批物资收回来?让他们就这么占个大便宜,实在是说不过去。一中那边现在情绪大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个吴定超陨落,他幕后的唐家一旦介入,局势真的对我们很不利啊。”
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你堂堂星城辅政,居然还惦记着那么一批物资?
这就是星城官方二把手的格局?心思竟都在这种勾心斗角的问题上。
“扬帆中学那边,已经不重要,就不要节外生枝了。谁能想到七螺山的挑战赛,星城一中竟能输掉?而且那个吴定超,竟然还死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唐家在京城,就算要追究,一时也追究不过来。而且,这笔账再怎么算,冤有头债有主,最该操心的不是我们。”
谢辅政不由得有些意外。
副总管大人怎么忽然间这么宽宏大量了?
扬帆中学赢了挑战赛,还顺顺利利领走物资,他一度不是大发雷霆,扬言要撤了老汪的职,要把物资局从上到下捋一遍吗?
怎么忽然间,又不打算追究了?
江跃察言观色,见谢辅政的反应有些古怪,便知道自己的“宽容”引起对方的疑惑了。
当下叹一口气:“我们搞政治,最终还是一门妥协的智慧啊。老谢,你没发现,现在的局面,我们实没必要四处树敌啊。”
“区区扬帆中学,想来还不配算得上什么劲敌吧?”谢辅政疑惑道。
“唉,我们要不是低估了扬帆中学,又怎么会有这个挑战赛,那个吴定超又怎么会不明不白死掉,我们又怎么至于这么被动?”
谢辅政讷讷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