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仪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嫡出女儿,驸马展愉是闽国公的次子,如今长居京城,只有个驸马都尉的虚职。
霍思谨明白了,郭玉龄是芳仪长公主身边的女官。
郭玉龄已经走过去了,霍思谨还是忍不住又向她的背影凝望。
郭玉龄的背脊挺得笔直,即使是在走路,头上的发簪也纹丝不动,如果不是霍芷认出她来,霍思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位雍容端方的女子竟然只是个宫女。
郭玉龄便已是如此气派,芳仪长公主还不知是何等人物。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干咳,霍思谨连忙从郭玉龄身上收回目光,这是阎嬷嬷在提醒她注意仪态。
霍蓉却还在看郭玉龄,她对霍思谨道:“二姐姐,我第一次见到郭玉龄时,也和你一样,那时我还以为她是芳仪长公主呢。”
霍芷转过身来,冲着妹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让人听到多丢人啊。”
霍蓉格格娇笑,对霍思谨道:“郭玉龄是姑苏郭家的女儿,六岁就进宫了,是在宫里长大的,言谈举止自是和咱们不一样。”
这时,霍五太太在前面叫她们,三个小姑娘连忙快步追上。
这是霍思谨第一次参加京城的法会,东府和西府的婆子报上自家的名号,便有须发皆白的老知客僧过来,霍思谨这才知道,霍家东西两府都被安排在殿外的长廊里。
冯老夫人和区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问那老知客:“我们霍府每次都是进殿的,为何这次却给安排在殿外?”
两府的香火钱都是分头给的,也是按照往年的旧例。
霍江虽然只是翰林院掌院,可他是做过阁老的二品大员,若是霍家连大殿都进不去,会被当成笑柄的。
老知客忙道:“两位老夫人莫急,今次的法会和往次不同,芳仪长公主和庆王爷也会来,因此大殿之内只能安排皇亲和几位勋贵家的老夫人老太君,这几位家里的年轻女眷也都在长廊里面,不只是她们,郭首辅和贾阁老、范阁老的家眷也是如此。”
闻言,冯老夫人和区老夫人这才脸色稍霁。
庆王已经束发,自是不能再与女眷们同殿听经,勋贵之家与皇室多有联姻,也算是亲戚,因此这几位勋贵家的老夫人自是不用避嫌,家里的年轻女眷则都要退避到长廊里,廊外用屏风隔开,只能隐隐地听到殿内的颂经之声。
不过来参加法会的女眷们,又有几个是真心诚意来听经的呢。
听说芳仪长公主也来了,霍思谨的心微微一动,她很想见见这位公主,她想知道公主是什么样的。
她无意中一瞥,便看到姑姑霍沅一脸的失望。
霍沅莫非也想见芳仪长公主?
长廊里安置了圆桌,桌子上铺了素色的桌布,摆着素茶素果,早有几家的女眷已经到了,正在各自找到相熟的聊天。霍芷和霍蓉一来,便有人招手叫她们,霍芷拉着霍思谨一起去,身后又传来阎嬷嬷的干咳声,霍思谨收回脚步,她本来也不想去。
她坐到霍沅身边,霍沅隔壁坐着的是三姑奶奶霍敏,她是两年前嫁去保定府的,上个月来京城看千金科大夫,一直住在娘家。
有个丫头过来,对霍敏道:“霍三姑奶奶,奴婢是礼部刘侍郎府里的,我家四奶奶请您过去坐坐。”
霍敏转身,便看到一个珠圆玉润的妇人坐在不远处,她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