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芳仪长公主举办赏石会,霍思谨也收到了请帖,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心里有一丝丝的窃喜。早在三年前,展怀就定亲了,那时她是很高兴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后悔了。
这一次芳仪长公主的赏石会,除了邀请勋贵和宗室贵女,京城中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女眷也全都收到了请帖。
霍思谨悄悄让人去打听过,但凡是收到请帖的闺秀,全都尚未定亲。
她的心里酸酸甜甜,长公主是为了展怀才办的这个赏石会啊,可是展怀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还是翠缕点醒了她:“奴婢听说与展五将军定亲的那个女子出身武将之家,若非是她的祖父是国公爷当年的老部下,她怕是这辈子也和展家攀不上关系。”
霍思谨心里有数了,如今展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京城惹祸上身的毛头小子了,他是十八岁的征西大将军,无论展家是怎么想的,长公主这位嫂嫂恐怕是有想法了。
霍思谨不是第一次收到长公主的请帖了。这几年她每年都有参加长公主府的赏梅会,今年的赏梅会上,长公主还称赞了她的一首咏梅诗。
今天她也上街了,就在一家脂粉铺子临街的二楼,她看到一身戎装的展怀,那一刻,她的心都不跳了,展怀比她想像中更加英俊,更加威风,如同透过冰峰射出来的那道阳光,明亮灿烂,耀眼夺目。
霍思谨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当年错过了什么。
翠缕进来告诉她,展怀来府上的时候,她正仰面朝天躺在罗汉床上,从街上回来,她就一直这样躺着,中间阎嬷嬷来过,语带讥讽地告诉她:“圣上封了展怀榆林总兵,兼陕西总兵,还授了正二品的骠骑将军,啧啧,展怀恐怕是本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二品大员了,十八岁啊,唉,那位冯家小姐这可是泼天的福份,定下这么一门好亲事。”
霍思谨默默流泪,她知道阎嬷嬷是在嘲笑她,当年为了退掉和展家的亲事,她放下身架,给阎嬷嬷下跪......
亲事没有了,可她换来的,却是深深的悔恨和世人的嘲笑。
“小姐,小姐,您快起来吧,展五将军来了,这会儿在前院的花厅里呢。”
直到翠缕又叫了一遍,霍思谨才反应过来。
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用帕子抹抹脸上的泪珠,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翠缕笑着说道:“是展五将军来了,不对,应该叫展总兵了。”
霍思谨怔了怔,问道:“他是来找父亲的?”
“那倒不是,展总兵是来找大公子的,可大公子正忙着,只好请了展总兵先在花厅里坐着。”
“他找大公子做什么?他们还有交情?”霍思谨有些奇怪,早年展怀绑架过霍炎,虽然同朝为官彼此要留几分情面,可是私底下也不应有什么交情啊。
霍思谨仔细回忆,她真的不记得除了那次以外,展怀和霍炎还有何交集。
两人文武殊途,早在霍炎入仕之前,展怀便离开了京城。
霍思谨对翠缕道:“你和大公子院子里的小莹不是有交情吗?”
翠缕立刻明白了,应声出去。
霍思谨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很想去见见展怀,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也行。
可是她却没有理由到前院里去,她左思右想,仍然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