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丁二苗坐在地上,背靠山石,根本无可避让。而且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就算避让,也无法躲得过子弹。但是丁二苗倒也不惊慌,冷冷地问道:“你就是谭道人?”“小子,够聪明,竟然知道我叫谭道人。”来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吧,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果然是你!丁二苗心中恨极,真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没死。看来那次山谷树林塌陷发生的时候,这妖道不在树林里!丁二苗的目光微微斜向一边的龙双火,沉声问道:“我师父和师叔,都是你杀的吗?”“哈哈,哈哈哈……。”谭道人狂笑,道:“何止你师父师叔,还有你!多管闲事,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天我还要杀了你,杀光你们茅山教派的所有传人,让你师徒,去阴间团圆吧!哈哈……”长笑声里,谭道人的眼神中杀机一闪,就要扣动扳机。“大胆!”猛然间一声暴喝响起,同时一支长长的枪管,从丁二苗身后的山石右边伸了过来,面对面抵在谭道人的胸口上。李清冬手里端着吴杰打猎的长管猎枪,从山石后面站起,咧嘴笑道:“老家伙,你口气不小嘛,要灭我茅山教派?”大石另一边人影一闪,吴杰手握猎刀,转到了谭道人的侧后,冷眼相看一言不发。谭道人瞬间变色,一张白脸变得如同猪肝一样难看,额头上一层汗珠。“老东西,放下你的手枪。要不我一枪崩出你的狼心狗肺!”李清冬端着猎枪,枪口正抵在谭道人的胸前。“老鬼,我不信你敢开枪。”谭道人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瞪着丁二苗道:“要开枪,我就和这家伙一起死。”“我也赌你不敢开枪。”丁二苗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同时迅速一挥手,已经把谭道人手枪夺在手中,挺身站了起来。刚才从谭道人的眼神里,丁二苗就看到了他深深的恐惧,发现他持枪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所以丁二苗判断谭道人方寸已乱,一出手,就毫无阻难地夺了他的枪。手枪被夺,谭道人面如死灰。“老东西,我代表月亮消灭你,去死吧!”李清冬的眼神里杀气暴涨,手上青筋一抖,已然扣下了板机!咔吧一声机扣声响,枪管里却没有冒出火舌来,更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感情这把猎枪,根本就没有上火药,一把空枪而已!但是谭道人却被李清冬逼真的表演吓得面色骤变,惊叫一声往后便倒。“哈哈,我吓死你个老东西,哈哈哈……!”李清冬放下猎枪,手捋长须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其实他比人家还老,但是张口闭口,还叫人家老东西。丁二苗也被李清冬逗得嘿嘿一笑,转头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师叔啊,我掐指一算,你大难临头,有血光之灾,所以就带着吴杰,下到山谷之中,翻山越岭来救你……”李清冬眉飞色舞,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进入三茅宫假山阵以后,就发现这老家伙正要对你下黑手。嘿嘿,我神算子李清冬……,算了,不说这个。哦……,吴师叔和蓝姑娘,哪去了?”“能走进三茅宫假山阵,也算有点出息。”丁二苗说道:“你既然是神算子,就不要问我你吴师叔的去向,自己算吧。”说罢,丁二苗脸色一变,带着一身的杀气,缓步走向还瘫坐在地的谭道人。“瞧你说的,三茅宫假山阵,是茅山基本阵法,这个都不懂,我还算茅山弟子?”李清冬在身后嘀咕了一句。“老狗,今天你想怎么死?”丁二苗踏前两步,一脚踢在谭道人的肋骨梢上!“嗷……!”谭道人痛的龇牙咧嘴,抱着肋骨梢,从地上站了起来。半天,谭道人才扬起脸来,道:“既然、既然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最好给我……来个、来个痛快的!”事已至此,谭道人也知道绝无侥幸活命的可能,所以只求速死。“好,去给我师父和师叔,磕十八个响头,然后我给你一个痛快的。”丁二苗丢开手枪,抽出万人斩,剑锋一横,已经削下了谭道人的一块头皮,道:“要不,小爷今天切萝卜一样,一片片地切了你!”谭道人捂着血淋淋的脑袋,扭头道:“士可杀不可……”嗖的一声,又是一道银光闪过,谭道人的右耳耳垂,已经不见了踪影。“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剑就是你的左耳,然后是你的鼻子、上下嘴唇、手指脚趾!再然后挖心掏肺,挫骨扬灰!”丁二苗双眼喷火,手中长剑指着谭道人,渊渟岳峙,没有丝毫的抖动。这时候盛怒之下,丁二苗真的说到做到。别说把谭道人切成片,就是斩成饺子馅,丁二苗也能做得出来。要是换成吴展展在这儿,说不定会把谭道人扒皮拆骨,捣成肉泥!李清冬也端起猎枪,在谭道人腰上一捅,喝道:“还不快去,给我师叔祖磕头!”“好好好,我磕头,我磕头……”谭道人再也不敢说什么可杀不可辱的屁话,趴在地上,冲着龙双火的遗体,连磕了十几个头,碰地有声。然后他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问丁二苗:“你……师父在哪?”“这边,跟我来!”丁二苗左手掐住谭道人的后脖子,右手持万人斩,心中杀机已现,准备将谭道人带到师父埋骨之地,等他跪下之下,便一剑取他人头。“崩……!”谁知道谭道人刚刚起身,就听到身后弓弦声响。丁二苗一扭头,却看到一只羽箭,如流星赶月一般,已经奔着谭道人的后心射到!箭矢迅疾,避无可避。噗……羽箭从谭道人的后背贯入,又从前胸透出。谭道人脸上一阵抽搐,嘴里喷出一口血雨:“噗……!”“什么人?!”丁二苗吃了一惊,凝神看向羽箭飞来的地方。手中万人斩当胸而立,暗自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