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丁二苗却不坐,忽然沉下脸來,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问一问,岳老師既然是神宵老祖门下,却为何要养着一只妖狐?”刚才丁二苗推开西厢房,亲眼所見,一只纯白色的狐狸嗖地一下跳出了窗外。那狐狸明显带着妖气,丁二苗从伞柄上卸下的罗盘,一直就贴身装在裤子口袋里,在那一瞬间,也是一阵震动。“这个……”岳帅彩的脸色微微一阵尴尬,犹豫了一下,道:“那狐狸,也只是小徒黄薇养的一个宠物,算不得妖狐。”丁二苗冷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举在手中説道:“本门十字铜钱锥,专斩各种妖邪,无论飞禽走兽,蛇鼠狐狸,只要沾上妖气,都可以应声而斩。你説你的狐狸没有妖气,敢不敢唤出來,试一试我的十字铜钱锥?”“荒唐,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到你來撒野?”黄薇端着茶盘走了进來,冷冷地説道。“黄薇不得无礼。”岳帅彩急忙喝止,道:“眼前这位丁道友,是上清派三茅宫的高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茅山弟子。”黄薇似乎吃了一惊,打量着丁二苗,随后放下茶盘,退到岳帅彩的身边,小声嘀咕道:“茅山弟子又怎么了,很厉害吗?”丁二苗懒得跟黄薇斗嘴皮子,只是看着岳帅彩,淡淡地道:“你可以不説,但是別让我再看到那只妖狐,否則,叫它知道我十字铜钱锥的厉害。”説罢,丁二苗一拉康欣怡的胳膊:“康康,我们走。”岳帅彩抢上一步,伸手拦住了丁二苗,道:“丁道友留步,听我解释。”丁二苗站住脚步,看着岳帅彩一言不发,等待他的解释。“我养那只狐狸,实际上是为了它的内丹。没有它的内丹提升功力,恐怕在我有生之年,也无法完成心愿。”岳帅彩叹了一口气,接着説道:“既然是三清同道,我也不瞒你。这里的大山里,住着一个妖人,我始终没有办法对付他。养狐狸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妖人。”“妖人?”丁二苗故作不解,稍稍缓和口气,带着康欣怡坐了下來,道:“請继续説。”岳帅彩点点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説过,这里經常有人口失踪案?”説到正题了,丁二苗和康欣怡对視一眼,各自缓缓点头。“看來你们也知道这件事?”岳帅彩面露惊喜,问道。丁二苗点点头,道:“我也不瞒你,我就是为这件事來的。”“这么説,前天晚上,南山那边的飞僵,就是被你剿灭的?”岳帅彩问道。丁二苗点点头,即谦虚,又装逼。岳帅彩大喜过望,神色之间颇为激动,庆幸道:“果然老天开眼,有茅山弟子前來收拾这个老妖怪!有丁道友出手,一定可以将那老妖怪绳之以法,为那些屈死的冤魂报仇!”“看來,岳老師对那妖人很了解?”丁二苗的口气溫和了许多,道:“岳老師,从头仔细説説吧,我们参详一下。”“这个自然。兩位請喝茶,听我慢慢説來。”岳帅彩示意黄薇上茶。等到黄薇上茶完毕之后,又吩咐道:“黄薇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要放进來,我要跟丁道友密谈一番。”茶香袅袅中,岳帅彩整理着思绪,缓缓地説道:“三十年前,我云游四方,路过这里,看到这里地气绝佳,就决定在这里安度晚年。于是买下了这套房子,那時候,我六十岁。”康欣怡吃了一惊,道:“这么説,岳老師今年已經九十高寿了?”岳帅彩点点头,继续説道:“当時这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人口失踪案件,警方还怀疑过我,对我调查了好几年。同時,我也在调查真相。直到十五年前,我才渐渐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丁二苗问道:“你后來是怎么知道的?”“从这里向东北,大約七里路左右,还有一处地气绝佳的场所。我认定那也是道友修行的住所,所以前去拜访,誰知道,对方冷冰冰的,根本就不理我,也不承认自己是修行之人。这就引起了我的好奇。”岳帅彩继续説道:“那户的主人,是一个孤老头子,当時就七十多岁了。他不愿跟我结交,于是我就暗中留意他。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在他的后院外,看到了一个僵尸,带着一具女尸,从他的院子里飞了出來。”丁二苗默不作声,十五年了,这个老傢伙就一点办法没有,任凭妖人胡作非为?“説起來惭愧,老朽学道不精。見到妖人可以控制僵尸之后,我几乎吓得浑身瘫软。我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別說是妖人,就算那个飞僵,我也斗不过啊!”岳帅彩有些激动,有些愧疚和无奈,道:“从此以后,我只能暗中监视这妖人,同時潜心研究道法,希望可以找出妖人的破绽,将他除去。有好几次,我也布置了一些阵法,想把那飞僵先干掉,可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顿了一顿,岳帅彩又説道:“到底还是茅山法术厉害,这次丁道友灭了南山的飞僵,就等于斩了妖人的左膀右臂,接下來的事,要好办许多!”“岳老師,十五年來,你就没有想过报警?”康欣怡不解,问道。“我当然报过警,可是这当中另有曲折。那時候,县城警局搞什么送溫暖,结对子,帮扶贫困老人。结果,县城警局的一个副局长,成了那个妖人的干儿子。”岳帅彩端着茶杯,道:“我估计,那妖人知道养生之道,肯定传授了一些呼吸吐纳的法门,給了那个局长。局长按法施为,收到效果以后,才給那妖人做儿子的。我报警不成,反而被那局长关了一个月,説我妖言惑众诬告陷害!”竟然牵涉到了警局局长?丁二苗看了看康欣怡,心里想,看來这件事,还是不太好办。“那么岳老師,你举报妖人,妖人肯定怀恨在心,他即然有本事,为什么没有对你斩草除根?”丁二苗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