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大战还在继续。怒睛公鸡似乎渐渐不敌,一边苦战,一边向丁二苗这边移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怒睛公鸡双翅双足,对战兩条百足之虫,的确是有些为难。“翻天灵印結掌心,齐云山上会风云。弟子丁二苗,有请师公來上身!——青旗引路,五行搭桥!”看到兩条蜈蚣,已經移到自己头頂上空,丁二苗左手一挥,五色彩旗在空中排成一线,铺路搭桥。“阴阳无极,人间有法!十字铜钱锥,斩——!”丁二苗踏旗而上,跃在空中,右手一挥,一把铜钱飞向头頂上那条大蜈蚣!兩条噬心蜈蚣,正在和怒睛公鸡苦战,哪里想到,山壁之下,还有黄雀在后?等到那大蜈蚣察觉到危险之時,丁二苗的铜钱,已經组成了十字锥,自下而上,呼啸而來!毕竟蜈蚣已成精,惊慌之下,丫的竟然一扭腰,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十字铜钱锥,本來是自下而上,是奔着蜈蚣胸腹之间的软肉而去的,如此一來,当地一声响,铜钱锥斩在了大蜈蚣的后脖颈上!火光一闪,铜钱在撞击中散开,纷纷掉落。但是那条大蜈蚣的头,也猛地垂了下來!虽然它依仗着后背的厚壳坚硬,才没有被十字铜钱锥斩立决,但是这种撞击,它仍然承受不住。貌似是颈椎被震断的样子,硕大的蜈蚣头,耷拉下來。丁二苗一把铜钱撒出,身形落地,見没有立時击毙蜈蚣,也不觉暗自惊骇。再仰头來看,只見那受伤的大蜈蚣,正往下落來,眼看着,就要掉落在自己头上。丁二苗大吃一惊,俗話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这么大的一条蜈蚣落下來,围巾一样围在脖子上,那一百条小脚丫子,还不把自己的脖子,挠的都是血窟窿!挠不死,也被它恶心死了!想到这里,丁二苗不敢怠慢,举剑上刺,一招八方风雨,匹练般的剑光形成了一道光幕,护住头頂,同時纵身跃向一边。一跃之后,丁二苗又是就地一滚,再起身時,发現那条大蜈蚣,刚好落在自己方才立足的地方!空中咯咯乱叫,鸡毛纷飞。百忙之中,丁二苗偷眼看了一下空中的战况。那怒睛公鸡,眼見丁二苗出手,重伤大蜈蚣,不由得雄风振作,扑扇着翅膀,对着小蜈蚣紧追不舍,兩只鸡脚,不住地踩在小蜈蚣的身上。小蜈蚣一边下落,一边甩尾仰头,也频频还击。但是怒睛公鸡动作敏捷,不管是蜈蚣的头,还是尾巴,只要席卷过來,它转头就是一啄。空中大战,丁二苗看到了,怒睛公鸡处于优势之中,不用自己插手。但是落地的大蜈蚣,却还没有死,正划动着兩排紅褐色的大钳小足,冲着自己飞快地爬來!“阴阳无极,人间有法。十字铜钱锥,斩!”怒吼声中,丁二苗又是一把铜钱撒出,同時运剑一指。叮当乱响声里,十字铜钱锥再次落下,奔着大蜈蚣颈部斩來!大蜈蚣自然知道厉害,猛地一扭腰,变换了前进的方向,似乎想逃。但是茅山十字铜钱锥,本來就是逐妖气而显威灵的,也瞬间改变了方向,当地一声,斩在了大蜈蚣的腰上!这次,铜钱锥斩了一个实在,紅光闪处,已经将大蜈蚣从腰部切断。丁二苗大喜,一边向后急退,防止大蜈蚣没有死透而对自己发起攻击,一边抽空來看怒睛公鸡的战况。也恰在此時,怒睛公鸡脚踩着小蜈蚣,双双落地,正好落在大蜈蚣的身边。“咯咯、咯咯咯咯!”怒睛公鸡咯咯大叫,对着小蜈蚣又抓又啄,丫的浑身鸡毛已經所剩无几,光秃秃的不知道有多么丑陋,但是斗志不减,骁勇非常。就在这一瞬间,大蜈蚣的前半截,突然从地上纵起,弹射向怒睛公鸡。怒睛公鸡措不及防,被大蜈蚣的前半截身子扑了个正着。一鸡一蜈蚣滚落在地,纠缠不休。而那小蜈蚣却得到了解放,迅速爬到大蜈蚣的后半截身子前,用尾部的兩排小足抱住了大蜈蚣的尾部,向着一边的草丛里逃去!“畜生,还想逃!”丁二苗大喝一声,又來从口袋里摸铜钱。一摸之下,这才发現,口袋里的铜钱已经不多,无法组成十字铜钱锥了!糟糕!丁二苗來不及多想,咬破舌尖,铜钱在嘴上一抹,蘸了舌尖血之后,貼着剑身向草丛里飞去!“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铜钱飞出,没入草丛之中,哄地一声响,同時火光暴起。随着火光的迸发,无数条蜈蚣小足和蜈蚣后背上的“铠甲”,夹杂在碎草枝叶里纷纷飞出,而且,血腥气冲天。丁二苗知道已經命中目标,掩面后退,再看那怒睛公鸡。怒睛公鸡和大蜈蚣的前半截,还在缠斗。无数条蜈蚣小足,抱住了怒睛公鸡,任凭公鸡怎么脚抓嘴啄,就是不放。一鸡一蜈蚣,几乎滚成了一个圆球,在地上晃來晃去。丁二苗仗剑上前,却没地方下手,只能抽空,用剑尖在蜈蚣背上斜刺。他怕误伤了怒睛公鸡。铜钱在这里,也不敢再用。一旦飞出,大蜈蚣和怒睛公鸡就是玉石俱焚。虽然只是一只鸡,但是在目前,却是丁二苗的战友。为了消灭敌人,把战友一起灭掉,这绝不是丁二苗的风格。“咯咯,咯咯咯咯!”怒睛公鸡大叫,似乎已经是垂死边缘,叫声凄惨。丁二苗急中生智,随手抽出一張紙符,迎风一抖,化作一团火焰,往地上掷去:“茅山火龙符,去!”火龙符祭出,大蜈蚣经不住烈焰的烧烤,微微松开怒睛公鸡。丁二苗把握机会,手中的万人斩突然脱手刺出。铮地一声响,锋利的万人斩,从蜈蚣腹部刺入,已经把大蜈蚣钉在地上!“咯咯,咯咯咯!”怒睛公鸡乘机摆脱纠缠,连续兩口,都啄在翻滚的大蜈蚣眼睛上。噗噗兩声轻响,大蜈蚣兩眼俱废。随后,怒睛公鸡又是一口啄去,正中大蜈蚣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