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整个蛇身都看得清清楚楚。长度足有一丈,腰围和小水桶差不多。论大小,也就和灵渠市场的地宫里,被丁二苗斩杀的大蛇相当吧。不同的是,这条蟒蛇浑身青皮,带着点点红斑,应当是剧毒之物。大蟒被被丁二苗扯动,忽地一下横扫过李伟年的头顶。李伟年吓得一缩脖子蹲在地上。呼呼风声中,大蟒被丁二苗砸向地面,身体痛苦地扭动着。但是还未等大蟒反应过来,丁二苗又是一挥胳膊,左右到左,把大蟒再扯回来砸在地上。如此三五次,大蟒已经死多活少,身体的扭动挣扎,也渐渐变得迟钝微弱。地上的枯草,也被压塌了一大片。现在的丁二苗修为提升,手里又有打尸鞭,对付这条半成精的大蟒,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一两百斤的大蟒,被他当成了玩具,挥来挥去。“二苗哥,好像这东西不行了……”李伟年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道。现在他才知道,当时丁二苗不是在偷看这个“奴家”解手,而是在有意擒妖。丁二苗这才停了手,但是打尸鞭依旧死死地缠在蛇尾上,嘿嘿冷笑,道:“李伟年,刚才不是跟我瞪眼吗?冒充正人君子?不看女人解手?你有本事,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别碰女人。”“对不起啊二苗哥,一开始,我真的以为她是个女人嘛……,所以不敢看。她当时蹲在那里,那架势,确实像是女人在解手。”李伟年脸皮一红,嘟囔着道歉。这句话有点问题,李伟年怎么知道那架势,就是那个架势?说不定,这货也偷看过什么。“你也不想想,我是那样的人吗?要是真的遇见了女人在方便,我不知道回避?懒得跟你计较!我让这蛇妖,自己跟你说吧!”说着,丁二苗一抖手腕,冲那蛇妖喝道:“小奴家,还能说人话吗?跟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官人说说,你刚才都在干什么?”李伟年的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一言不发。草地上,那条垂死的大蟒艰难地翻了一个身,蛇口吐出人言来,道:“大法师……,我有眼无珠,求、求你放过我……”经过这番较量,蛇妖已经知道丁二苗是什么人了。不是法师,不可能这般镇定,不可能有这般利索。“放你不可能,但是你老实说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丁二苗冷笑,道:“要是不老实,我就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一片片地削下你的肉做蛇羹。”这样的大蟒,不知道背负了多少人命,丁二苗不可能放它。而且毒蛇记仇,你今天放了它,说不定它哪天就从什么地方游出来给你一口。另外,丁二苗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寻找毒蛇蛇胆,这样一条半成精的大蟒,更是求之不得,哪里有放过它的道理?“我、我正在这里修炼,变化出人脸来,一时得意,就摘些菜花插在头上……”蛇妖不敢不说,虚弱地说道:“看到你们过来,我便想借着解手,好哄骗你们回头,然后吃了你们……。我、我不知道你是法师,请饶命。”李伟年头上的汗涔涔而下,要不是和丁二苗同行,自己乍见女人在这里方便,自然反应下,转头回避的时候,恐怕已经被这大蟒吞进了肚里!鬼有鬼把戏,妖有妖的伎俩,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这也难怪丁二苗捉鬼除妖,很少有心慈手软的时候。就像刚才的情况,性命只在一回头的瞬间啊。“嘿嘿,你还算老实!”丁二苗又是一抖手,把蛇妖抖了一个激灵,问道:“说,修炼多少年了?一直在这里,还是后来迁徙来的?”“……七百多年了,以前在滇南,这次来这里,其实是为了追仇。可是那仇人已经死了,见这里偏僻,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蛇妖老老实实的回答。丁二苗一愣,没想到蛇妖也有仇人。“你的仇人,又是谁?”丁二苗问道。“是五通神蛙四郎,我追过去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快半年了。”蛇妖歇了一口气,更见虚弱:“百年前,我的双修伴侣,就是被蛙四郎害死的,所以,我一直在寻机报仇。”丁二苗和李伟年对视了一眼,满脸惊异,却没想到它的仇人就是五通神。不过转念一想,蛇和青蛙,也算是死对头,它们之间发生血仇,也不意外。“那你知道蛙四郎,是怎么死的吗?”丁二苗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个却不知道,应该是被什么大道行的高人除去的吧?”蛇妖越来越虚弱,渐渐地闭上了小眼睛。丁二苗想了想,道:“让你临死前知道一下吧,那个蛙四郎,就是我亲手斩杀的。”“是你……?”蛇妖睁开眼睛,盯着丁二苗看了半天,眼神里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道:“既然你替我的伴侣报了仇,那么今天,我死在你的手里,也就瞑目了……”李伟年的慈悲之心又起,道:“二苗哥,这大蛇也挺可怜的。”“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收了她?就像许仙收白娘子一样,带回去过日子?”丁二苗斜眼看着李伟年。李伟年登时无语,把脸转向了一边。“唉……,蛇妖,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是一定要杀你。白娘子私配凡人,也不过压在雷锋塔下。但是看你的样子,所残害的人命,应该不在少数了。”丁二苗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残害人命,那么今天,也怪不得我。对了,你来到这里,有没有伤过人命?”蛇妖费力地昂起头,道:“以前的确吃了不少无辜的人,但是最近几年,道行见长,辟谷有成,已经不怎么吃了。来到这里,也只在东边的村庄,吃过几只羊和一头牛犊……”“好吧,念你还算诚恳,今天就给你一个痛快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丁二苗一抖手收回了打尸鞭,蓄势待发,准备一鞭断首。“多谢大法师……慈悲。容我磕头谢恩。”蛇妖用尽最后的力量,昂起脑袋至一人多高,然后,猛地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