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被杀鬼诀点中,怪叫一声跌落一旁。绝心抽剑向天一指,催动大符继续升空。瞬间,一道橘黄色的光芒投下,罩住了吞血刀。鬼八仙不敢上前,围着加印大符投下的光圈乱转。五鬼童子守护在光圈之外,桀桀怪笑,穿梭交替,防止鬼八仙强冲。“吞血刀就在这里,有胆量,尽管去拿。”绝心宝剑向天,控制着加印纸符。何仙姑扬起手中的荷花,做试探性攻击,但是还没接近光圈,便被五鬼童子拦下。韩湘子的玉箫,和蓝采和的花篮齐出,也同样被一一拦回。“众兄弟,他的阵法坚固,不易攻破,但是我们可以釜底抽薪,合力攻击他的法坛。法坛一破,阵法自破!”铁拐李冷眼看了半晌,忽然挥动铁拐,向着绝心的法坛扫去。现在的绝心,一手持剑控制空中的加印大符,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了。八个老鬼,就算不用鬼力变化,也有十六只手。十六对一,自然是大占上风。“大哥说的对,大家一起上,拿下这个小杂毛!”吕洞宾也挥剑扑来,杀气腾腾。“狗东西,本杂毛先灭了你!”绝心大怒,一挥掌向吕洞宾劈到。吕洞宾不敢当其锋,鬼影一偏。却不料绝心这也是虚招,手臂未曾收回,已经在半途捏成了指诀,如影随形地点向了吕洞宾。“啊……”吕洞宾又被杀鬼诀点中,一声惨叫。屁大的工夫,吕洞宾被点了两次,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先前故意装出来的飘逸潇洒,此刻荡然无存。“我们一起上,看你能对付几个!”张果老拍动鱼鼓,曹国舅敲起玉板,韩湘子奏起雨萧,顿时,令人烦躁的鬼音响起,缠缠绵绵,绕耳不绝。铁拐李指挥其他四鬼,从不同方向扑来,各施神通,试图将绝心一举拿下。绝心手中剑一挑,法坛上的一只香炉飞上了半空。鬼八仙一愣,却见空中白花花的大米,如雨点般倾泻而来。老鬼们无法躲避,被米粒砸中,浑身冒白烟,痛得龇牙咧嘴,哇哇大叫。“小杂毛,你们茅山派怎么会用米?”蓝采和把花篮套在头上,一边喝问。因为生前是白莲教的护法,所以鬼八仙对各山各派的法术,都有所了解。茅山派什么都精通,唯独不会用米。“老鬼,这米是我从阁皂山借来的,行不行啊!”绝心哼了一声,冲身后的布有明叫道:“把公鸡扔上来!”这米的确是借来的,绝心这次夺刀,自然做了很多准备,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布有明慌忙打开鸡笼,抓起一只公鸡抛向绝心。绝心抓起另一把宝剑,青锋掠过,已经在空中斩断了鸡头,然后再用长剑一挑,将无头公鸡挑向鬼八仙。公鸡虽然没了脑袋,但是一时半刻死不了。只见无头公鸡扇动翅膀,在后院里乱飞乱跳。鸡脖子上鲜血喷洒,虽然漫无目的,但是却能全方面顾及,而且毫无轨迹可言,让鬼八仙防不胜防,跳跃躲藏,乱成了一片。“继续扔公鸡,不要停。”绝心冲布有明喝道。“来了!”布有明见绝心威风凛凛,也难免为之豪气所激,精神大振。布有明不停地把公鸡抛向绝心,绝心挥剑斩鸡头,动作迅疾。顷刻间,十八只公鸡,全部被绝心斩了脑袋,丢在后院里。这真是一地鸡毛,十八只无头大公鸡一起发作,翅膀乱扇,鸡血鸡毛乱飞,令鬼八仙叫苦不迭。公鸡血不能杀死这些老鬼,但是势必会影响他们的修为。鬼八仙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的修为,来躲避公鸡,抵抗鸡血的杀伤。“放狗,放狗!”绝心又是一挥手,指挥老布放狗。老布挥动小匕首,隔断了拴狗的绳子。“汪汪汪……喔!”四条大黑狗窜出,扑向那些鬼影。“小杂毛,弄这些鸡鸣狗盗的手段,不嫌丢人吗?”铁拐李躲避着,一边大骂绝心。“道可道非常道,只要能对付你就行!”绝心大笑,道:“瘸子鬼,就你们这些不上道的东西,也只能受得起我的鸡鸣狗盗。”铁拐李难挡绝心的混乱杀局,一挥铁拐,道:“先撤出去,等下卷土重来!”鬼八仙得到号令,一身呼啸,各自向墙外逃窜。绝心也不追赶,跃下法坛,抢到阵法中间,拔起了吞血刀,握在手中。天上的加印大符失去控制,缓缓落地。五鬼童子也累了,回归绝心的衣袖之中。地上的无头公鸡终于渐渐失去了动力,一个个偃旗息鼓,倒在地上。四条大黑狗也在搏斗中付出了代价,非死即伤,可怜兮兮地缩回墙角。布家后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小道长,我看他们还会来的。实在不行,你就带着吞血刀去吧,别管我这个老头子了。”布有明擦擦眼泪,说道。先前鬼八仙说过,要杀尽布家胡同的人;而绝心也说过,要杀人,先问问他。可是老布此刻看来,局势实在凶险,胜负难料。他不忍心见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道长,就此陨落。“一诺许他人,千金双错刀!”绝心却哈哈大笑,一挥手,道:“老人家放心,我要了吞血刀,也就要了这几百年的恩怨。天掉下来,我顶着!”老布看看身后的鸡笼,早已经空空如也,踌躇道:“可是我们没有公鸡了……”“我有宝刀在手,可以屠尽天下魑魅魍魉!”绝心一竖宝刀,眼中杀气毕现,冲着墙外喝道:“鬼八仙,出来一战!”借刀杀鬼,不是绝心的本意。杀意入心,绝心也有入魔的风险。但是目前形势凶险,唯有借助吞血刀的杀气,大开杀戒,才能解脱。刚才一场斗法,绝心就看到了鬼八仙的实力。如果自己再以慈悲为怀,那么今夜里,休想活着走出布家胡同。悄无声息的,八条鬼影再次跃上墙头,对绝心构成合围之势。“小杂毛,这是困兽犹斗吗?”吕洞宾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