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后,已经为我属下的拜伦•亚兰前来拜见。所以我是在平时会待着的大厅里接见他,而非会客室。我坐在沙发上,拜伦则站在我面前。他身后堆放了仆从还正不断搬进大厅来,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我看着那些箱子朝拜伦开口问:「今天有什么事吗?还有……那些是什么?」「不久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艾妲得到陛下的宠幸,正式晋升为庶妃了。」「喔。」我闻言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艾妲是拜伦送进宫里当侍者的女子。是他在六年前听从我的建议遴选出来的人选。如今那个女子得到了父皇的恩宠,已然晋升为妃位。「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聊表感激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仍旧坐着的我看了看拜伦身后堆积如山的箱子。那些箱子几乎都是打开的,一眼便能瞧见里头的金银财宝。「你还真是出手大方啊。这大概也有三万令吧!」「……唔!?」「为何如此吃惊?」「没什么。只是折服于殿下的眼力。您这能完全说中金额的精准眼光,着实令人万分钦佩。」什么嘛,就这种小事。「总之这件事挺好的。先从庶妃起步啊。」「是。实在不胜感激!」「庶妃之上是侧妃,再往上就是嫡妃,而在其上……则是位于顶点的皇后娘娘。」「没错,要是能慢慢爬到嫡妃的位置……」我对拜伦的祈愿点了点头。皇帝后宫佳丽的身分有阶级之分。坐在最高位置的人自是「皇后」。其下则是含有「正妃」之意的嫡妃。嫡妃之下则是作为侧室的「侧妃」,最末位即是带有庶民含意之「庶」字的庶妃。和官吏一样,妃子的身价也会因受宠程度与子女的地位而有所提升。皇太子的母亲是皇后,亲王的母亲则会无条件晋升为侧妃。我在六年前成了贤亲王,而我生母的品阶也在当时向上晋升一阶成了嫡妃。只有一人能坐上皇后之位,所以妃子若要往上爬,嫡妃已经是实际上最高的位阶了。「接下来就只能祈祷她可以更加承蒙陛下宠爱了。」「不,接下来就是政治了。」「咦?」拜伦显得十分诧异。他脸上的表情清楚写着他压根没想过这种事情。「博取父皇的欢心当然是最快的捷径,但除此之外,妃子间的政治角力也变得相当重要。」「是这样吗?」「是啊。要是一个弄不好,比方有某位妃子把艾妲庶妃的香水偷换成父皇不爱的香味,你想会怎么样?」「──呃!」拜伦倒吸了一口凉气。转眼间就脸色发青。「单论勾心斗角,后宫可是远超我们男人世界的龙潭虎穴。」「……原、原来如此!」「给艾妲庶妃送些金子或资金过去。既然知道要玩政治,你应该懂要怎么做了吧?」「当然!多谢殿下指点!!」拜伦说着慌忙向我行了一礼,带着自家仆从离开了。我稍微思索了一下,拿起大厅也时常备着的白纸与笔,写下一封书信。「来人。」我刚喊出声没多久,女仆柔伊就走了进来。应该是一直在外面待命。「您有事交代吗?主人。」「嗯。你替我把这封信跟一万令一起送到后宫我母妃手上。」「请问……要我去送吗?要进宫的话,由狄伦先生带去应该更合适吧?」柔伊对于我指名要她送件一事感到有些困惑。「后宫严禁男人出入。就算身为儿子的我也去不了。」「啊!?是这样子啊?」「是啊。皇子一生下来就会抱离生母身边,每年约莫只能见上一面。」「这么说起来……我明白了。」伸出食指抵着下巴若有思索的柔伊接受了这个说法。我不时会在和皇室以外的人在闲谈间说起这些事情。柔伊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多少也有所耳闻。「见到我母亲──母妃再帮我带句话,说我打算做艾妲庶妃的庇护人。」「这……难道您要拉您的母妃进入此局?」「是又如何?」「可是那是……您的母妃呀?」「这就是所谓的皇族。就算是亲生子女,名与利都比亲情来得重要。一旦被我选出来,为人认真又有上进心的艾妲升上比庶妃更高的位置,也会成为母妃的一大助力。」「啊……贵族的世界真是不得了呢……我明白了,现在就为您送过去!」柔伊对贵族政治究竟有多深奥感到钦佩的同时,领着我的命令前往皇宫。☆当天下午,科巴尔特街的巴兹利古董店遣人前来传讯。说是店主亚伦已经觅得宝物,随时恭候我有空时移驾过去鉴定。看来那一万令倒是没白给。我这么想着并独自来到巴兹利古董店。「欢迎您大驾光临!十三亲王殿下。」刚到店里,店老板亚伦•巴兹利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这家店我已经光顾好几次了。我像回到自家般领着亚伦一路来到内部的贵宾室。我整个人稳稳坐到椅子上,立刻开口询问亚伦:「是什么样的宝物?」「就是这个。」几乎就在亚伦举手的同时,店里的员工将一块蒙了一层布的板状物品推了进来。「看这东西的样子……是幅画作?」「正是如此。」亚伦朝自家手下扬了扬下巴。蒙在上头的布就被取了下来,露出一幅裱框画。那是一个漂亮女人的人物画。「这是一幅名为芙娃瓦的画作。」「喔。」我起身凑上前去近距离检视那幅画。「……被诅咒了吗?」「真不愧是殿下!」亚伦说着又一次举起了手。就见他的手下又抬来另一幅画作。那幅画并没有盖上一层布,我一眼就看见那上面画了什么。是一个少女。虽然只是一幅画,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一开始那幅画作里──名叫芙娃瓦那个美女的影子。「这是?」「这是复制画。据说是芙娃瓦刚画好时描摹出来的。」「原来如此,会成长的画作吗?」「您说得没错。」我来回比对了两幅画作。芙娃瓦还有那幅复制画。我明显感受得到。我透过魔剑利维坦,察觉真品正散发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既然如此──我取出缩小到能收纳到手环里的利维坦,让它恢复至原本的尺寸。我将它握在手里──一口气挥斩。以像要将芙娃瓦画像砍成两半的气势挥出这一剑。「殿下!?」亚伦露出一副「您这是在干嘛!?」的惊慌神色。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又更加令他心神俱震。因为那幅看似被砍成两半的画作并没有受到丝毫损伤,甚至还有个美人从画里窜了出来。美人看起来是呈现半透明。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她的样子就像个幽灵。『──』幽灵──也就是芙娃瓦的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话。「原来是这样。」「她、她说了什么?」因为芙娃瓦发不出说话声,故亚伦惊惧万分地开口问我。「她说这幅画是用她的血画出来的。作画之人可能脑子有问题,杀了当时还是小孩的她,把血液混入颜料之中,画出她的人像画。」「竟、竟有这种事……」『──』芙娃瓦又接着说了些什么。果然那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声音。她的说话声大概就只有我听得见。「……这、这次又说了什么?」「她说想要报答我的解救之恩。那你就宣誓效忠于我吧。」『──』我知道了──芙娃瓦给出这声回答就又回到画作之中。才刚出来便又钻回画里。利维坦斩断了画上的枷锁,所以她不会再被囚于画中,画作只变成她的栖身之所,能够自由来回穿梭。而我的个人状态表。───────────────姓名:诺亚•亚拉拉特法务亲王大臣性别:男等枣子读书 zhaozhi.us
第二卷 31 诺亚与女人们(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