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锦堂这句话刚说完,又有一对男女分开,男子大踏步走到刚刚相拥在一起的男女旁,将之强行分开,并将其中的男子扼喉捏死,丢进湖中。然后,他将两名女子左拥右抱。汪锦堂继续道:“有恶欲。”这时,亭中两名女子忽然抽出尖刀,齐齐捅进了男子胸口。“有仇恨。”之后,在这两名女子的带领下,亭内所有的人,都跑到亭子边,纵身跃入湖水中,片刻便不见了踪影。“有绝望。”亭子内,此时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的白骨和美艳的花草。汪锦堂缓缓回过身,一双眸子扫过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面带微笑的说:“人生如此戏,盛世之下皆白骨。繁华?哼,应是。”我们没有人说话,此时都在望着他。他莫名其妙的给我们看这些东西,说这样的话,究竟是有什么企图?我竟然完全没法理解。汪锦堂低低笑了一声,走到冷月旁边,闭眼嗅了嗅,睁开眼,看着冷月道:“我知你因传承而来,却不知你欲守护、隐瞒,抑或毁灭。”他忽然抬起手,亮出一物,竟然是一颗白色的浮雕圆球。冷月脸色一变,伸手想要去抢,却见汪锦堂回身挥手,将浮雕圆球远远的丢飞了出去,不知抛向了哪里。我对那浮雕圆球并不在意,脑中不断重复汪锦堂刚刚说的话,却是怎么也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冷月低声问:“你是谁。”汪锦堂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冷月,转身望向我这边,抬手指着赵梓桐对我说:“以她可换尔等性命。”我闻言一愣,没跟上他的节奏。在反应过来他说的内容后,我愤怒的瞪圆了眼睛,双臂张开,将赵梓桐护在身后。汪锦堂冷笑着摇了摇头,身体开始摇晃,扭曲,不多时便化为白色烟雾,消散在我们的眼前。半晌,我们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一下,也没人开口说话。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嘤嘤”抽泣的声音。赵梓桐这个喜欢故作坚强的小女生,竟然哭了。我扭头皱眉问她:“你哭什么?”赵梓桐咬着嘴唇,用力摇头不说话,似乎想要将眼泪憋回去一样。忽然,黑子从我旁边冲了出去,将还处于愣神状态的大兵撞倒,疯了一样去抢夺大兵手中的枪。正常情况下,黑子根本不可能是大兵的对手,但此时大兵明显有些发懵,加上黑子不要命一样的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潜力,两人在地上纠缠了许久,竟然分不出胜负。黑子忽然一口咬住了大兵持枪的手腕,大兵吃痛,手枪脱手落地走火,差一点误伤到旁边的崔先生。冷月猛的冲出,抬腿一脚将那柄枪踢飞。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噗通”一声掉进了湖里。大兵愤怒的抬腿将黑子踹的倒飞而起,他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跑回到崔先生旁边,用身体将崔先生挡在了后面。此时我才注意到,崔先生带来的人,只剩下他俩还活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点同情这个崔先生。冷月将躺在地上剧烈喘气的黑子拉扯了起来,淡淡瞥了一眼那边的大兵和崔先生后,走到了我的旁边。“去那边。”冷月指着湖对面对我说。我皱眉问冷月:“那个汪锦堂和你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还有,他为什么盯着赵梓桐不放,他究竟想做什么。”冷月望向我,刚要开口说话,被我抢着说:“我告诉你,别让我猜了,我肯定不猜。这件事涉及到赵梓桐,我必须要搞清楚。”冷月沉默了好一阵,才低声说:“那不是汪锦堂,是阴蜃。他不要她的人,他要她的玉和魂。”“玉?什么玉?”我扭头问赵梓桐。传说玉能通灵,长期佩戴宝玉的话,灵魂可以得到温养,体质能够改善,人与玉会构建出无法割舍的关系。如果真的如冷月所说,赵梓桐恐怕在天亮之前都会处于极度危险的处境。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赵梓桐紧张的从衣领里拉出一个吊坠,疑惑的问冷月:“这个?”冷月瞥了一眼,点了点头,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我看那玉有些眼熟,上前想要接过来看看,边伸手边问赵梓桐:“你这个东西哪来的?”问完我又感觉到不对劲,扭头问冷月:“你怎么知道她有这块玉?”冷月扭头望向一边不理我,赵梓桐则警惕的将那块玉塞回衣领里,双臂护着胸口向后躲,有些生气的问我:“伍一书,爷爷给我留下的东西就剩这一个了,你要干嘛?”原来,这玉是赵爷留给她的,我说怎么会看着眼熟。这块玉,很有可能是早些年我们在某个斗里面摸到的,但究竟在哪里,我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我们这边因为这块玉纠结的时候,大兵搀扶着崔先生走进长廊,似乎想要避开我们。黑子似乎不想放他们走,但凭自己的能力又不是大兵的对手,于是焦急的对我说:“五哥,姓崔的要跑,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大兵紧张回过身,警惕的注视着我们这边,一只手从鞋口拔出一把匕首,横在身前。他这意思摆明了是在说,谁敢过去,他就和谁拼命。我摇头说:“算了,让他们走吧。”我只是一个盗墓贼,我不是杀人犯,我做不到心狠手辣,更下不了手杀人。再者说,凭大兵和崔先生目前这样的状态,以及剩余的装备,恐怕想要活着离开这座古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黑子心有不甘,恼火的将口罩和耳塞扯下,气呼呼的丢在地上。冷月用一双绿眸四下确认之后,也取下了口罩和耳塞,冲我点了一下头,似乎在告诉我此处已安全。我思忖片刻后,摘掉口罩对冷月说:“你的事,你不想多说,我自然也不愿意多问。但是,赵梓桐的安全我必须要保证。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只要赵梓桐能够安然无恙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兑现承诺,把我得到的那个球给你。”这样的一番话,听起来很显得生分,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继续像之前那样信任冷月。他知道的太多,他隐藏的更多。而且,听汪锦堂刚才那番话,他似乎还知道冷月的来历,这让我更加的不安。冷月盯着我看了许久,脸上一如既往的不带丝毫表情,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忽然,我浑身一颤,瞪圆了双眼,目光移向冷月身后。远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悄无声息的向我们这边缓慢的移动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