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语气很奇怪,眼神很锋利,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说。我还没等开口说话,刘胖子已经抢着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冷月瞧也不瞧刘胖子一眼,对我说了一声:“来。”然后转身就走。我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快步追上冷月。冷月带着我走到距离其他人有四五十米远的一棵树下,微微偏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众人,表情严肃的对我说:“张毅有问题。”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关于古墓有了新的发现,又不想其他人知道,才这么神神秘秘的把我叫到一边。怎能想到,他一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凌晨的温度寒冷,山风刮得雪沫打着旋四处乱飞,山林深处仍然漆黑,仿佛即将沉睡的深夜恶兽在不甘心的张开巨口,渴望再吞噬掉些什么一样。我没有回头看,吸进一口冷气,静静的注视着冷月好一会,才问道:“什么问题?”冷月盯着我沉默了好一会,淡淡道:“总之小心。”“好吧,我知道了。你怎么样了?我们已经找到那座古墓,现在准备回去了,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吧。”我看冷月虽然表面上显得狼狈,但无论表情还是行动都没有丝毫异样,我甚至因此怀疑他身上沾满的血迹没有一丁点是他自己的。冷月听完我的话,微微蹙眉,似乎有点疑惑。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陷入了困惑。“我也找到了。”我皱眉问:“你找到了什么?元朝的古墓?在哪?”冷月回身指着一个方向说:“两座山后。”他这个人要么不说话,一旦开口,绝对不会带任何欺瞒的成分。如果他也找到了元朝的古墓,那么,那藏有群葬墓以及巨大楼船的山体内,又是什么?难不成,这么一片山脉内,藏有两座元代古墓?古人选长眠之所,会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不只是风水,还有宗教、文化以及诸多因素。要说同一区域出现几座古墓,那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我们目前遇到的困难实在太多,其他的还好,张毅的伤势不能放任不管。虽然冷月认为张毅有问题,甚至我也一直对张毅的身份有怀疑,但他毕竟帮过我们不少,事事也一直冲在最前面,我不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顾。“不管怎么样,墓已经找到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完成,回去吧。”我用此话试冷月的态度,毕竟我不仅一直怀疑张毅,也在怀疑他。冷月淡淡道:“随便。”然后,他将铁筷子用雪水擦净,收起插回腰间,从我身边擦肩走过,回到钢板房取出了他的背包,而后一路没再说过一句话。我们用了近一天的时间,于天黑前找到我们停在路边的车,暖了很长时间的车,终于在天色刚刚变暗的时候,离开了这该死的地方,往牙克石回。赶到医院的时候,张毅已经失去了意识,全身高烧,紧闭着双眼一直在**。为了不引起过多的麻烦,我们在车上随便换了一套衣裤,由沈大力和刘胖子轮流背着张毅奔向急救室,赵梓桐和杨晴则在我安排下去为张毅办理手续。冷月似乎并不关心张毅的死活,抱着自己的背包在后排座椅上睡着了,任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像冷月这样的人都困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其他的人能好到哪去?在手术室外,我们都靠着座椅睡着,直到医生把我们叫醒。张毅身上的伤口很多,一共缝了近百针。因为进行了全身麻醉,他已经睡着,好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次日,张毅醒来后,执着的要到他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将古墓的位置报给了对方,让对方尽快派人去进行保护和提申请。当天下午,张毅被送到了呼伦贝尔第一人民医院,冷月又一次不知去向,而我们则跟着张毅一起去了呼伦贝尔。接下来的每天,张毅都要接几个电话,除了领导和同事的慰问外,大多是古墓发掘现场传回来的消息。听说那山体里有一个巨大的磁场,听说楼船顶层雀室里被发现一座棺材及被刻在柱上的墓志铭,种种证据证明墓主人是一个元朝的将军,群葬墓里出土大量陪葬棺,陪葬者的身份无法确认……我对于这些发现兴趣并不大,杨晴很有兴趣却没办法亲临现场去看。至于里面的那许多怪异的生物及诡异现象,我没听到任何相关的消息,估计已经被列为机密,不能外传。只是,那些巨鼠还是挺让我惦念,也不知它们现在依然藏在那山体内,还是已经搬了家。张毅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意,不让我们离开东北,并让我们每天保证休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张毅出院后,就去了考古现场,之后便一直没有与我联系。我倒是盼着他不要联系我,像现在这样每天和沈大力他们吃吃喝喝,还能报销,绝对比进古墓里出生入死的要强很多。说起来也挺让我感觉不痛快的,自从张毅把我们从监狱里带出来,下的每个墓,都他娘的危险重重,真要命。现在我们的日子,就是该吃吃,该喝喝,每天怎么痛快怎么过,说不定后面哪一次失手,就要去找赵爷喝酒了。显然,这只是我的担心,我真心实意的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哪怕平静无聊,至少还能活着,这很重要。然而,就是这样不稳定的平静生活,却在一个夜里被打破。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十点多就都躺床上睡着了。凌晨两三点,我被渴醒,从床上爬起来找水喝。可是,我刚起身,就察觉到异样。除了隔壁床沈大力响亮的呼噜声外,我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就在床边。我立刻警觉了起来,翻身下床,随手抽出我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护在身前。然后,我看到了黑暗中的一双眼,一双发着莹绿色光芒的眼。“你好。”冷月淡淡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