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不止是我和沈大力,冷月明显有些错愕,继而焦急。此时,他已经顾不上继续按着龙眼了,冲沈大力大喊一声“退后”,连忙招呼我起身下去。随着我和冷月松开手,石台上的石头龙爪开始缓缓下降,而后是石台。当它们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时,八条浮雕龙已经归位。而那个铜盒,竟然又合上了,依然是看不到缝隙的样子。冷月没有走楼梯,直接从石质屏风上跳了下去,三两步并做一步,在我刚从屏风上下来时,他已经到达了沈大力的旁边。“怎么可能?”冷月惊呼出声。我见过两个浮雕圆球,一个被冷月带走,另一个藏在赵梓桐扬州的家里。所以我也很惊讶,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盒子里会只出现半个浮雕圆球。我也着急的冲了过去,从冷月手中接过那半个浮雕圆球。这个半球是中空的,里面光滑细腻,就像是大理石,甚至有些反光,与外表面摸起来都能感觉到粗糙的浮雕表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半球非常的标准,从中央一分为二,断口光滑平齐,就像是用激光切割出来后又被打磨过一样。我疑惑的问冷月:“会不会就该是半个啊?”我怀疑,很有可能这浮雕圆球本就是有完整的,也有半个的。冷月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也不知他是觉得不可能,还是想告诉我他也不知道。就在我们为了这半个浮雕圆球抓破头皮的时候,忽然一声枪响传来,紧接着在沈大力脚边亮起一片火光。枪声在偌大的空间内回荡,让我们三人惊醒。我们扭头举起手电望去,竟然看到有四个人浑身破烂,脸带血痕的举枪向我们这边靠近。仔细看时,可以认出其中的崔先生和只剩一条手臂的大兵,另外两个自然是崔先生的手下无疑。还记得刚看到他们的时候,应该是有十个人左右,现在竟然只剩下了四个,真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他们的不幸。不过话说来,那个崔先生怎么还没死?生命力有点过分顽强了吧?因为对方有枪,周围又没有遮掩物,我们没法躲避,只能站在原地,静静注视崔先生他们。大兵只剩一条手臂,持着手枪,身子屈膝压低,来得速度很快,最终停在了距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枪口始终不离冷月的头。其余的人很快跟上,站在大兵两边。崔先生阴沉着脸上前一步,用冰冷的目光打量我们,最终看到我手中的半个浮雕圆球。他微微一愣,随即大喜,伸手冲我大喊:“给我。”我扭头望向冷月,以目光询问他的意思,但见他很勉强的冲我点了点头,我才缓步走向崔先生,将那半个浮雕圆球递了过去。崔先生看到球只有半个,皱起没有,盯着我问:“另外半个呢?”我无奈道:“只有半个。”大兵举着枪凑了过来,恼火的对我说:“别他妈装蒜,赶紧拿出来。跟我耍花样,小心丢了命。”“不信你搜。”我张开双臂,摆出了坦荡的样子。崔先生考虑片刻后,冲大兵使了一个眼色。大兵会意,大声对我们说:“把身上的东西都丢过来。”我和沈大力很不情愿,估计减慢了摘下背包的速度,没想到冷月在一边已经将那一双铁筷子和背包都甩了过去。既然冷月都已经放弃了,我和沈大力更没有能力对付这些拿枪对准我们的人。大兵始终保持枪口对准冷月,冲旁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托着枪靠近我们的背包,在里面一通翻找,而后起身冲大兵摇头。大兵皱眉看向崔先生,崔先生稍作思考后,低声说:“搜他们身。”两个手下点了点头,小心靠近我们这边,分别搜了我和沈大力的身上,而后又去搜冷月的身。我看准大兵关注冷月那边而忽略了我们这边的间隙,猛的向前一冲,弯腰抱顶住他的腹部,推着他向前扑倒。大兵手枪走火,枪声几乎就在我耳边打响,震得我有点发懵,但已经做出的动作没有变,最终成功将只有一条手臂的大兵扑倒在地。虽然只剩一条手臂,但大兵非常勇猛,他猛的曲臂,用肘部顶在我的胸口,疼得我向后仰倒。他以腰腹力量硬挺着坐起来,举枪就要瞄准我,却迎来沈大力的一记老脚,被踢飞了手中枪。另一边,冷月也有了行动,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那两个人打翻在地,枪也被他踢到了别处。沈大力与大兵缠斗在一起,把我挤到了一边,我于是连忙跑去捡起我们的手电,再照看时,发现冷月已经到了崔先生旁边,一把将那浮雕半球抢了回来。而后他侧身一跃,抄起自己的铁筷子和背包,冲我和沈大力大喊:“跑。”我也急忙捡起我的背包,扭头正看到沈大力一拳拳捶打大兵,忙道:“别打了,快走!”沈大力最后给了大兵一拳,骂咧咧说了句“欺负残疾人没意思”之类的话,伸手接过我抛给他的手电,捡起他的背包,转身便跑。忽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擦着我的肩膀飞过,惊得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看时,我看到他们四人此时都举着枪,枪口对准着我们,估计只要崔先生一声令下,我们谁也跑不掉。就在此关键时刻,我听到细碎的响声,就好像有很多的小动物在拥挤着奔跑一样。紧接着,我看到黑压压一片巨鼠涌了过来,从我们三人身边掠过,嘶吼着扑向崔先生那些人。我心中感激,也顾不上它们到底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只是不停的在道谢。忽然,我听到有风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飞了过来,连忙举起手电四下照看。然后,我看到一条粗壮的触手如闪电般从一旁飞来,精准的缠在了冷月的腰间,而后将冷月扯得飞了出去。在手电的光束中,我看到,一只巨大的章鱼,竟然用触手当做脚在走路,带着被它触手五花大绑的冷月,从这船楼顶的边缘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