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跟着赵梓桐走,忽然听到刘胖子在旁边喊了一声:“五哥,来看这里。”刘胖子蹲在不远处靠近一座石峰的地方,肥胖的身子还背着个包,看起来就像是个畸形的葫芦一样,有些滑稽。他低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估计是有些发现。我连忙走了过去,皱眉问道:“发现什么了?”“你看这里。”刘胖子说着挪动到旁边,指着他身前的地上,让我去看。我冷不丁一看,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样,正怀疑刘胖子又在不分场合的开玩笑。忽然,一个小黑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疑惑的凑过去低头看,发现那个黑点竟然是一根木头的截面。这……是什么东西?我用工兵铲将那木头的周围稍作清理,发现了导轨槽,立刻猜到了这是那些尸体出现移动的原因。不过,这对于我们现在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难道,刘胖子还有其他的发现?刘胖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指着那木头断面对我说:“五哥啊,你仔细看看,那上面的年轮,好像不太正常,有点像某种动物的图案。”那木头的断面上确实能模糊辨识出年轮,但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我仔细观察了片刻后,心头一惊,皱起了眉头。刘胖子小声道:“你看出来什么了?”我心中确实有一个猜测,但因为太不可思议,实在难以确定。赵梓桐和冷月此时也凑了过来,围蹲在我旁边,也在仔细观察那木头的断面。冷月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低声道:“狴犴?”是的,那年轮构成的图案,有点像简笔画画成的狴犴,非常的简单粗糙,如果不是提前想到这么狴犴,根本没有办法想到。图案只是狴犴的头部,看起来像是虎头,但是有两道裂纹从貌似鼻孔的位置延伸出来,像极了我们在呼伦贝尔见到的那种狴犴。为了更好的确认,我用工兵铲的铲头试着去切下一截木头,再去看那年轮,发现依然如此。该不会相隔几千公里的这个地方,也崇拜狴犴?如果真是这样,那传播千年至今的图腾文化将被质疑,很多我们想象不到的影响将进一步延伸,甚至对我们所了解的古代文化造成一定的冲击。若不是受杨晴的熏陶,我还真不一定会想到这么多。我起身,稍作考虑后道:“先别管这些东西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拯救沈大力和张毅的办法。这些东西,留给考古界的人研究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我心里并不完全这么想。先是石峰内藏有悬棺,再在这里看到狴犴图案的年轮,我不相信这其中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隐隐察觉这里与船型古墓里看到的那个故事有一定的联系。这是大事,将与我们寻找那半个浮雕圆球有关,但我们必须要分清楚当前最需要做什么。在此处留下标记后,我们跟着赵梓桐向他们之前遇险的地方找去。可是,我们没走多久,忽然看到一个人,斜斜靠在一座石峰上,抱着双臂,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发出。我们被这人吓了一跳,立刻警觉了起来。毕竟,这地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任何人。那人应是察觉到了我们,换换抬起头,冲我们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一看那人的脸,我心头一震,忽然感到有些恐惧和不安。那竟然是陈涛,已经死了的陈涛。我和刘胖子亲手将他的尸体铲进编织袋由直升飞机送走,可以确定他死得透透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冷月抽出那一双铁筷子,小声在旁边提醒道:“摄魂泥。”对了,上次在这附近,我也遭遇了令人惊惧的杨晴和张毅,也是摄魂泥变的。如此来看,我们距离事发地应该已经不远。“陈涛”冲我们笑过后,面容开始变得狰狞。就在我以为他会冲过来向我们发动的攻击的时候,却见他猛的掉头狂奔,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拐角处,只有脚步声越来越远的传过来。赵梓桐和刘胖子可没见过摄魂泥,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刘胖子哆哆嗦嗦的问我:“五哥,那孙子不是已经死了吗?咱们看到的不是鬼魂吧?”我耐着性子以最简短的语言将摄魂泥解释了一遍后,却听刘胖子苦恼的说:“我靠,还不如是鬼魂呢,至少朱砂还能对付。这要是一堆烂泥,拿什么对付?五哥,童子尿行不?”赵梓桐很嫌弃的瞥了一眼刘胖子,唾弃道:“我呸啊,就你还童子呢?”刘胖子点头说:“对啊,我这童子功练了十几年了,当然是童子。怎么着,要尝尝看不?”我急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扯,赶紧忙正事。就算那东西真的没法对付,难道沈大力你他妈不想救了?”刘胖子立刻闭嘴不说话,偷偷向赵梓桐撇嘴扮鬼脸,气的赵梓桐扭头看向一边,嘀咕着:“看他就烦,一张欠扁的脸。”因为已经临近那片区域,接下来我们可能会面对摄魂泥变成的任何人。为了防止出现特殊状况,我让赵梓桐翻出白纱布,每个人绑在右臂上,并系了复杂的军用结。这种结的系法我是从沈大力那学来的,系得虽然紧,但只要找对了头,轻松就能打开。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不踏实,掏出笔在每人的白纱布上写了一个“五”字,作为标记。然后,我们继续向前走。不多时,我们走到一个相对宽敞的空地处,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座石像,造型也是老妪,单手拄着拐杖,那感觉看起来应是一位神婆。赵梓桐止步道:“就是这里。”我看着那石像,就觉得不安,小声问冷月:“那里面不会有蛊婴之类的东西吧?”冷月缓步上前,抬手在那石像上轻轻敲了敲,回头告诉我:“没有。”我刚要把心放回肚子了,却立刻又悬了起来。因为我看到,在那石像的后面,忽然冒出一只灰黑色的手,向着冷月的脑袋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