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感到神智仍有些混乱,但是身体的剧痛感已经消失,只是感觉没有力气,身体虚弱。勉强撑起身体,我想看看沈大力他们此时在哪,却被刘胖子按住了肩头,没法坐起来。刘胖子没有理会我责备的目光,而是望向一边,用苗语不知在说着什么。然后,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同样用苗语与刘胖子对话。我猛的想起那个给我们下蛊的神婆,想到她抬手就能伤人的本事,有些不安,忙问刘胖子:“是昨晚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吗?”刘胖子忙道:“五哥,要叫人姑喃婆。”听这话的意思,刘胖子应该和那神婆已经成功沟通,后者此时应该也在我旁边,很有可能正在帮我解蛊毒。又过了一会,姑喃婆和刘胖子说了一句话,刘胖子很恭敬的点头,然后将我扶了起来,帮我穿衣服。我终于又见到了那老妪,她手里正拿着一枚鸡蛋,坐在我的旁边,将一个陶罐打开,在罐口打碎蛋壳,双手将蛋壳掰开。让我感到头皮发麻的是,从那鸡蛋里流出的竟然不是蛋黄和蛋清,而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缠成一团掉进陶罐里。姑喃婆将蛋壳也丢进了陶罐里,快速封好陶罐,扭头看向我,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刘胖子在旁边连忙翻译道:“她说你很坚强,另一个人拉了一裤子。”我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甚至我不想问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攻击我们。我看着姑喃婆满是岁月刻痕的苍老面容,对刘胖子说:“快,帮我跟她说,求她帮我救救我的兄弟们。”刘胖子说:“五哥啊,我早就说过了,不过他们的情况不是很好解决。”我心头一惊,边问刘胖子沈大力他们在哪,边向四处看去,想知道我们当前在什么地方。这是一间非常破旧的木屋,空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几个桌椅,我就躺在床上,杨晴、刘胖子以及姑喃婆坐在我的左右,冷月和其他人不知此时在什么地方。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独居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估计这姑喃婆要么就是没有儿女,要么就是儿女不住在这里,她明显缺少人照顾。“他们人呢?”我边穿衣服边问刘胖子。刘胖子答道:“在楼下。”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在木屋的另一边有通向楼下的木梯。我穿好衣服后,连忙伸腿就要下地,但双膝一软,差点跌倒,好在刘胖子及时扶住了我,让我重新坐回床上。杨晴在一旁小心递过来一碗糖水,说我身子现在很虚,不能立刻吃食物,只能喝糖水逐步补充体力。几口糖水下肚,我感觉胃里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姑喃婆点了点头。姑喃婆冲我笑了笑,表情略带歉意。“沈大力他们怎么样了?”我扭头问刘胖子。刘胖子拍着大腿叹气说:“唉,别提了,姑喃婆说赵梓桐还好,已经帮她把体内的蛊毒排出来了,只要养几天就能恢复,但是沈大力他们却不行,说是中了什么金丝锁魂蛊,很难处理。”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推开杨晴递过来的糖水,挣扎着下地,向着姑喃婆跪了下去。杨晴在一旁眼泪汪汪的不知所措,将手中瓷碗放下后,也跟着我跪了下去。我声音发颤的恳求道:“求求您救救我的兄弟们,如果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就是把他们体内的蛊毒转移到我身体里,我也愿意。”刘胖子在旁边搓着手,很是焦急。姑喃婆伸手来扶我,我却坚持跪着不起。我对刘胖子说:“快把我刚才的话翻译给她听。”刘胖子叹了口气,用苗语将我的话重复了一边。姑喃婆收回伸过来扶我的手,面露为难之色,不知说了句什么。刘胖子忙翻译道:“她说,那个蛊的解法已经失传,还怎么怎么着,总之很难弄就是了。”我听这话,顿时感觉浑身无力,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那张床上,刘胖子和姑喃婆不知去了哪里,身边只剩下了杨晴。“他们人呢?”我拼力起身,焦急的询问。杨晴说:“在楼下。”“快,扶我下去。”杨晴虽然不太想我下地,但是经不住我的坚持,最终还是费力的扶着我下了楼。艰难的踩着吱嘎作响的木质楼梯,我下了楼,绕过一个有些破旧的屏风,到了一楼的大厅。所有人都在这里,沈大力他们躺在一张草席上,救援队的那个向导也躺在地上,但是已经醒了过来,正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冷月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似乎听到了我下楼的声音,缓缓抬起头,迷迷糊糊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后,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了。姑喃婆和刘胖子蹲坐在沈大力的两边,姑喃婆不停伸手在沈大力的身上挤按,不知具体在做什么。刘胖子看到我和杨晴下楼,竖起食指在唇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点了点头,没有靠近过去,而是就在原地静静站着等候。过了一会后,姑喃婆冲刘胖子说了句什么,刘胖子点头,起身躲到了一旁。姑喃婆缓缓张开嘴,抬手展开手掌托在唇前。而后,一只浑身透明的虫子从她的嘴里爬了出来,臃肿的滚到了她的手心里。她伸手捏开沈大力的嘴唇,想将那透明的虫子送进沈大力嘴里,但那虫子似乎很不情愿,只在沈大力脸上趴着,根本就不愿意进沈大力的嘴。姑喃婆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透明虫子抓起,送回自己的嘴里,然后向刘胖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些话。刘胖子脸色非常难看,看看我这边,又看看沈大力,皱眉用力摇了摇头。我让杨晴扶着我走了过去,对姑喃婆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尝试。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姑喃婆经刘胖子翻译,对我说:“办法确实是有,只是……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