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关得严实的房门,听着沈大力的话,我只感觉身子凉了半截。“大力,你确定门还是开着的?”我的心已经狂跳了起来。沈大力急道:“五哥,我怎么可能骗你呢?不信你看。”他说着,上前一步,将门推开,径直走了进去。而在他进入后,那房门竟然又自己闭合在我的眼前。我很清楚,沈大力不是刘胖子,不可能和我开玩笑。并且,宾馆的房门在没有门卡的情况下,不可能被他那么随意一推就能推得开。所以,我意识到,我此时所看到的景象,至少有一半是不真实的。我缓缓伸出手,放在身前的门上,发现触感特别的真实,微凉且光滑。看样子,不仅仅是听觉和视觉,就连触觉也受到了影响。这是令我非常不安的一个信号,我真担心有一天我明明走在路上,看到街上空荡荡的,以为没有车,却走上马路,而实际上,正有一辆车呼啸着撞过来,我却没有丝毫的察觉……我越想越感到恐惧,越想越没有安全感。或许,我真的该考虑去做那九死一生的手术,将那张猴脸从我的心脏上摘除。可是,这真的是一场手术就可以解决的事吗?我正想着,忽然看到眼前的木门上荡起涟漪,一圈圈扩散而开。在涟漪中心的位置,竟然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惊愕无比,本能的将手缩了回来,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发现木门上竟然有浮现出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我再熟悉不过,竟然和沈大力长得一模一样。我惊恐后退好几步,重重的撞到后面的墙上,然后眼睁睁看着沈大力穿过了门板,焦急的向着我走了过来。“五哥,你这是怎么了?”沈大力快步走过来,伸出双手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晃我。我抬手制止沈大力继续摇我,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实际上,那门应该真的就像沈大力说的那样,压根就没有关上,他站在门里,看着外面我的样子,会担心的伸手来抓我……而在我看来,他分明就是穿透门板冲出来的。“大力,我累了,扶我进去休息一下吧。”我疲惫且不安,希望自己现在正在一场恶梦之中,当恶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能够恢复到本来的样子。这一次,我再看那门的时候,门又恢复到了打开的样子,门锁警报正不停发出“滴滴”响声。我由沈大力扶着,进入房内,在所有人关切的目光下,躺到了床上,拉起被子,缩在被子里。刘胖子等人见我的样子都非常着急,质问沈大力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沈大力急得声音都变了,说他也不知道,他也莫名其妙。我掀开被子坐起,惊得众人都静了下来,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大力,今晚你陪我在这里睡,如果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一定要制止我。刘胖子,你跟张毅也留下来,床上没位置就打地铺,你盯着点张毅。丫丫和杨晴,你俩再去开一个房间吧,不用担心我们这边,有沈大力和刘胖子在应该没有事。”王麻子在一旁不安的问:“五哥,那我呢?”我安慰道:“黑子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是那伙人故意吓我们的,他们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不会再骚扰你了,你完全可以放心。不过,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王麻子郑重的点头说:“五哥,你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辞。”我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没那么严重,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些装备,等一下刘胖子和杨晴会给你列个清单,帮我凑齐了之后送过来。”刘胖子在旁边焦急的问:“五哥,这是什么情况?又要下斗?你这身体……”我摆手打断他的话,语气尽力保持平缓的说:“不是下斗,是去野人谷,找冷月。不过,该有的准备必须做好,毕竟,我们谁也不清楚在那里还会遇到什么事。”王麻子有些疑惑的问刘胖子:“冷月是谁?五哥怎么这个样子了还要去找他?”刘胖子叹气摇头说:“唉,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都够写一本书了。你比什么都别管,只管按照五哥说的,把东西准备齐就行。杨小妹,来吧,咱俩列一下清单。”因为开的是标间,一共有两张床,我和沈大力挤一张,刘胖子和张毅挤一张。我心事太重,虽然疲惫,但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不停的在想事情。此时我和张毅的情况,很有可能和那个黄金面具有关,我怀疑那面具上很有可能带有某种诅咒一样的东西被我们触动,否则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心窝口长出猴脸?冷月的突然离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张毅给我看的那些照片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太多的疑问、诸多不安和些许恐惧,如一团阴云,笼罩在我的心头,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更想象不到前方的路上有什么在等待着我。赵爷的复活,一切的真相,以及我和张毅的命运,现在都牢牢的被绑在那不知数量的浮雕圆球之上……我正想着,忽然听到旁边“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难道又是幻觉,又要有什么恐怖的场景出现了吗?我忙坐起身,透过窗外钻进屋内的霓虹灯光,我看到一只手从床下伸了出来,抓在我的床边,然后,是一张表情痛苦又略带扭曲的脸冒了出来。“张毅?”我皱起眉头看着他,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忽然摔到地上。沈大力也醒了过来,有些恼火的盯着张毅,压低声音问:“你要干嘛?”张毅很是费力的从地上抓着我们的床边爬了起来,表情是痛苦中参杂着茫然,他回头看了一眼,咬着牙恼火的说:“那个死胖子踹我。”我和沈大力忙向对面床看去,果然看到刘胖子正仰面朝上的打着呼噜,身子摆成了个“大”字,一只大肥脚斜斜的伸出被子,落在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