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力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水壶在移动,正扭头向四周张望,似乎在寻找其他东西。我见情况有些不对劲,连忙提醒沈大力快点躲开。沈大力疑惑的回头看向我,见我指向他身前的水壶,稍稍一愣,低头看时,发现那个水壶已经快要碰到他的脚尖。他吓了一跳,忙起身抬脚踢中那破水壶。水壶受力,高高飞起,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而后重重的落到了地上。“五……五哥,那东西怎么会动?”沈大力惊魂甫定,边问边向后退出好几步。我也忙退了回去,立刻就被其他人围住,都在向我询问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沈大力踢的是什么东西。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听到“哗哗”响声自前方传了过来。这响声出现得非常突然,伴随着出现的景象,居然是那些枯骨及破烂在附近的那些装备在自行移动汇聚,但总体方向是在向着我们这边移动。我们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都是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每个人集中精神观察,想找出端倪,并没有立刻张皇失措往回跑,这样的素质很值得我欣慰。忽然,杨晴指着一个方向说:“你们看,有东西。”杨晴指着的是一个已经变形并严重锈蚀的老式铁水杯,那杯子倒扣在地上,正与其他的东西一样,也在向我们这边移动。凝神看去,我看到,在那水杯和地面接触的的地方,自水杯的里面有狠毒像是细线一样的触手甩动着伸了出来,正不断扭动着,就像是触手一样,在带动水杯移动。“又是什么虫子?”刘胖子显然已经对虫子感到怕了,声音颤抖着询问。我们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只能一步步缓缓向后退。沈大力低声问:“五哥,放火烧会不会有效果?”放火烧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如果那虫子有趋光性,会自己进到火焰里被烧死,如果有避光性,就会远远躲开。“可是,我们拿什么来点火?”我皱眉问。沈大力忙说:“医药箱里不是有一瓶酒精吗?拿出来点了吧,反正消毒还有碘伏可以用。”在我俩说这话的时候,杨晴已经打开医药箱,将那瓶酒精取出并递了过来。沈大力手握酒精瓶,拧开瓶盖,停止继续向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挡在了我们身前,并快步走到那些东西的前面。我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水壶上如枪击的窟窿,顿时心头一惊,忙大声提醒沈大力:“小心点,这东西可能……”没想到,我还是说晚了。我这句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震响,下方的那个水杯忽然翻转飞起,几乎同时,一道红光像是子弹一样向着沈大力射了过去。那么近的距离,沈大力想躲肯定是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忽然化成“子弹”的虫子在急速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在我们都惊呼着以为沈大力难以幸免于难的时候,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瞬间传来,却见那道射向沈大力的红光忽然停在空中顿了顿,然后竟然向着通道的尽头飞了出去。我们都愣在当场,谁都想不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通道深处远远传来冷月的声音:“放火,跑过来!”沈大力如梦初醒,忙将手里的酒精哆哆嗦嗦的扬洒到地上,然后掏出打火机,连忙将酒精点燃。酒精遇火,瞬间燃烧而起,如愤怒的火鸟要振翅高飞一般。当火燃烧起来,那些藏身在各种东西里面的长线型虫子如疯了一样向火焰里面冲,撇掉了身上的所有伪装。那密密麻麻的满地虫子,看得我们头皮一阵阵发麻,胃里翻腾,几欲作呕。我想到冷月刚刚说的话,见那些虫子拼了命往火里钻,又见那火焰随着酒精的消耗越来越小,忙招呼着大家冲过去。众人纷纷点头,由我和沈大力在前面带路,刘胖子和张毅断后,排成两队,急忙跨过火焰踩着那满地令人恶心的长线型虫子向前狂奔。这一次,我们没跑出多远,便看到前方的一道黑影,已经黑影上那具有标志性的一双绿眸。冷月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十字路口,他站在路口中央,脚下是一个由透明丝线缠成的圆球,料想里面应是他刚刚救沈大力时抓走的虫子。他正一下下弹着硬币,却不看正反,只看向我们,淡淡说了句:“真慢。”张毅有些不都满的上前责备:“你自己先跑进来做什么,这可不像别的地方,你跑丢了,我们没处找你去。”冷月不理张毅,看向我,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这边。”我心说:你不会又是抛硬币决定的方向吧?带着一丝不悦,我走到冷月旁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被黑暗所笼罩的一条路,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另外两条路也是同样的状况,相互之间看不出任何的区别。我皱眉问:“为什么选择这边?”冷月走到那条路旁边的墙壁上,抬手指向那一层层的页岩,示意我到近前去看。我疑惑的走过去顺着他所指看去,正看到一片页岩的上面刻有一个眼睛的符号,与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那道标记边缘没有毛边,手摸起来比较光滑,看起来不像是新刻上的。如此来看,这个标记应该是冷月的那位先祖留下的。“好,走这边。”我点头同意冷月的选择。我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前走,没走多远,我便听到“轰隆”水声,初步判断前方应有水量充沛的地下河流,并且流速应该很快。继续向前,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我们站到了一处断崖的边上。断崖下,蒸汽缭绕,笼罩在一条汹涌的激流之上。而在对面大概五米开外,有一条与我们这边对应着的路。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越过这个地方。毕竟距离太远,如果正常跳跃的话,很有可能我们之中,除了冷月,都要掉到下面的激流里被活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