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把我给难住了。确实,下棋这种事情应该是两个人来下,既然这里可能是个局,那一定不该任由我们随便做才对。“先下一个子,看一下效果吧。”我建议道。崔先生那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低头去找白子的棋罐,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当他向我摊开双手的时候,我开始怀疑我的判断。没有对手,没有棋子,这才是最大的难题。难道说,我的猜测是错误的,要以其他的方式来开启这第二道门吗?在我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兵忽然走了过来,一把将那石像指尖的那枚白子取了下来,递给崔先生。他的这个行为实在是太莽撞了,把我和崔先生都吓了一跳。一旁的沈大力有些生气的骂道:“你他妈疯了吗?让你乱碰东西了吗?”大兵不服气,张嘴想要反驳,可就在这时,有“沙沙”的摩擦声自棋盘下的石桌内响起,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清晰的传进我们的耳中。我心下大惊,正要招呼众人退开,却一眼看到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石桌下面滚了出来,带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在碰到石像脚边时,摇晃几下,最后停在了大兵的脚下。原来,白子的棋罐在这里。崔先生弯腰从地上将棋罐捡了起来,低头仔细观察了一阵棋局之后,缓缓抬手,快速落下,在“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将那枚棋子按在了棋盘之上。紧接着,有“哗哗”之声自石门那边传了过来,我忙抬头去看,果然看到石门上闪出一个亮点,那个位置正和崔先生落子的位置遥遥对应。白子已落,接下来该走黑子了。我从石门上收回视线,重新落回到棋盘之上。棋盘上并没有什么动静,但在我的头顶,忽然出现了“嗖”的破空之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急忙抬头向上看,居然看到一枚黑子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然而,那枚黑子并不是落向棋盘,而是落向石桌盘执黑子的那个石像,并很快落到了那石像的脑袋上。我本以为黑子碰到石像会弹飞,却没想到那枚黑子居然直接隐入了石像的脑袋里。见此怪异场景,我们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都挤着凑过来向那尊石像的脑袋上看去,居然发现那个位置有一个很小的圆洞,刚好比棋子大一圈,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非常不起眼,因此我们之前没有人注意到。石像里面似乎有导轨,因为我听到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棋子滚动声。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人匪夷所思,那枚进入到石像体内的棋子居然从石像袖口的位置滚了出来,最后停在了石像的指尖。几乎同时,棋盘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光点,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投射过来的,位置正在两根线交叉的那个点上。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将黑子放到那个亮点的位置上吗?我盯着石像犹豫片刻之后,缓缓伸出手,取下那枚黑子,将之放置到那亮点之上。因为这枚黑子的落位,有很大一片的白子彻底被黑子围了起来。棋盘忽然发出“嗡”的一声响,紧接着我看到棋盘上出现许多的凹陷,使那些被围起来的白子落入其中,而后凹陷重新升起,使棋盘恢复了原貌。“这……”大兵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我们这边的人已经见怪不怪,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崔先生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我笑着对他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就是个盗墓贼,可不懂这么高雅的东西。”崔先生将嘴合上,看着我,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来过这里吗?”我老老实实的说出实情:“全是靠猜的。”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不过崔先生显然不这么认为,但他也应该知道我们并没有来过,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为了找一个出口忙活半个多月。“看来,和你们合作,真的是我在找龙卵的过程中,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崔先生感慨道。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接下来棋盘这边的事,就全交给崔先生去处理了,我带着我们这边的人,从这群石像中间退了出来。我们走到那面石门前,用手电照看上面的星棋图,没敢放松丝毫警惕。毕竟,我们对这个地方并没有足够的了解,虽然我猜中了许多,但是这其中还存在非常大的变数,发生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我们大概就这么等了半个多小时,我忽然听到崔先生喊我,语气非常的焦急,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怎么了?”我一边开口问着,一边焦急的向石像群那边跑。只片刻的工夫,我便重新回到了棋盘旁边。此时再看崔先生,我发现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枚白子,始终落不下去。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崔先生是个相对成熟沉稳的老者,能够让他如此为难,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果然,崔先生扭头看着我,语气有些焦急的问:“如果这盘棋我输了,会怎么样?”他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因为我之前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他有输棋的这种可能。我不懂围棋,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黑白两色棋子,皱眉问:“这不是还有地方放起嘛,怎么就输了呢?”崔先生指着棋盘对我讲解道:“你看这几个地方,他已经合兵一处,把我拦腰截断。我这一次不仅仅是输了,而且是大败。”反正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问下去,因为他说的我根本就听不懂,也看不懂。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研究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去面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然而,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很短,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这种方式开门,改用炸药爆破的时候,险情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