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是怪物,但那是相对于像我和沈大力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但他终究是血肉做成的,也会感到疲惫。所以,当我们在他的帮助下,飞跃过那一片片危险区域,成功到达阶梯顶端的时候,他已经累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热汗狂流。汗水成流在他的脸上流下,打湿了他脸上之前被烟火熏出来的黑灰,使得他看起来显得非常狼狈。我翻出来纸巾,递给了他,他感激的冲我笑了笑,随后从背包里翻出来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对着镜子很认真的擦了起来。看着他那样子,我感觉非常的别扭。这么爱干净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让他成天往脏兮兮的古墓里面跑,还真是挺难为他的。他擦了好一会,伸手将铜镜递给我,被我连忙摆手谢绝。沈大力在旁边休息得差不多了,举起手电,开始向左右照看。我借着手电的光亮,开始观察我们当前的周边环境。这时一个半圆形的空旷区域,我们所在的石阶顶端位置,正处于半圆弧的顶端,与我们相对的,是一面巨大的石门,在石门上及石门的两侧,依然绘制有让我看了就心里打怵的壁画。与石阶两侧的壁画类似,那上面也都绘制的是身穿铠甲的战士,不过他们的武器已经变成了腰刀。石门是双开的,两扇石门上绘制的虽然也是战士,但是身上的铠甲样式已经有了变化,并且手中没有持到,只在腰间有一个佩剑。那样的造型,一看就知应是将领,只是被用来当门神,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我们三人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纷纷从地上站起来,小心而谨慎的向着那面巨大的石门走去。我隐隐约约听到,石门的后面,有非常杂乱的声响,似乎有很多人在喧哗,听起来就像是那里面暗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集市。此时的我,非常想立刻将那石门打开,看看石门之后究竟有什么,想看看那里面是不是真的藏有一些人。但我也深知,在打开石门之前,我们恐怕还要在面对一场危机,而这场危机,毋庸置疑,必然会是墙上那些战士的壁画所造成的。只是,暂时我还想不通,它们又会以怎样奇怪的方式攻击我们这些闯入者。在到达距离石门只剩不到五米距离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有“沙沙”声响自石门上传出,好像有我看不到的东西在石门上摩擦一样。我立刻警惕了起来,急忙低声喊停冷月和沈大力。小白听不懂人话,也没注意到我们都停了下来,依然继续向前爬行。忽然,我看到,在石门之上,有一层淡淡的白雾飘了出来,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蒸发一样,非常的诡异。小白这时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猛的停了下来,扭头看一眼后方的我们,“呜呜”不满的低吼了两声,急忙退了回来,躲到了冷月的后面,只探出脑袋眨着漆黑的大眼看向前方的那些白雾。白雾越来越浓,覆盖的区域越来越大,最终竟然将那巨大的石门的中下部完全覆盖了起来,彻底将那两个将领的壁画隐匿在其中。“咔……咔……”我听到,在白雾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正在僵硬而缓慢的移动。对应着我的猜想,我在手电的照射中,很快就看到,在白茫茫的雾气里,有两团黑色的人影,正在缓慢而笨拙的向外走出。“往后退!”我急忙大喊,拉着沈大力和冷月向后退出好几步。那两个人影在这过程中依然不停,继续向前,很快便从那浓雾之中走了出来,将它们的样貌完完全全暴露在手电光照之下。看着那两个东西,我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两具骷髅,身穿将军样式的铠甲,腰间挎着一口宝剑,高矮相差不大,笔直的停站在我们的面前,一动不动,宛若两尊充满煞气的门神,将所有企图闯入的人全部拦在门外。我们紧张的盯着那两具骷髅,一时间都没有乱动,因为我们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忽然,其中一具骷髅有了动作。它缓缓抬起一侧的手臂,将白花花的手骨在我们面前摊开,随后便停了下来,保持住了那样的姿势。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像武侠电影里面那样,伸手请对方赐教的意思?冷月和沈大力都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给出个答案,我皱眉低声道:“看我干吗,我也不知道它这是要干嘛。”那骷髅保持着这个姿势停了好一会,见我们依然站在这里看着它,似乎有些不满,张开两排明晃晃的牙齿,似乎在说话,但是却只能发出骨头碰撞的“咔咔”声,以及关节摩擦的“沙沙”声。沈大力猜测道:“五哥,我怎么感觉,它好像是在向咱们要东西呢?”那具骷髅就好像听懂了沈大力的话一样,忽然点了点头,然后更上前一步,将那手骨伸得离我们更近了一些。我道:“好像还真是,那他要的会是什么?钱还是什么特殊的物品?”冷月在一旁紧皱着眉头,似乎也在思考。他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块压缩饼干,用铁筷子夹着,递到了那具骷髅的手骨之上。骷髅收紧指骨,紧紧抓住那块压缩饼干,歪着脑袋将之拿到面前,用黑洞洞的两个眼洞看了看,随后很恼火的将已经被捏碎的压缩饼干丢到了一边,再次向着我们伸出了手。冷月有些不高兴了,伸手又在背包里面翻找,这一次,他找出了刚刚那面铜镜,再次用铁筷子夹着放到了骷髅的手骨上。沈大力低声问我:“五哥,冷月这不会是在跟人家玩游戏呢吧?”我冲他做出噤声的手势,让他先不要多说,再观察观察。那骷髅又看了看铜镜,将之别在腰间,随后又向着我们伸出了手。这一次,冷月彻底不高兴了,伸手假装要在背包里面翻找,实际上猛的一步冲上前,抬脚一踹,狠狠的踹中了那骷髅的胸口,将之踹得倒飞横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