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这满是挑衅意味的话,心中无比恼火,但我还是强压心中愤怒,径直走到盗洞正下方,举着手电向上照看,用强光把几个正向下张望的脑袋给晃开后,大声说道:“应该是快到**了,距离尾声还有些远,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喜欢我这出戏。”崔先生干笑几声,大声道:“你这人,没什么本事,遇事全靠身边的人,而你又给不了其他人任何东西,真不知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那么优秀的团队的领袖。哦,不是,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就知道一个,你的嘴啊,相当的硬,又硬又臭。”我冷笑着问道:“大家都在看着咱俩呢,你这么和我斗嘴,有意思吗?浪费大家的时间,这很不道德。这样吧,我帮你出个主意。你带人下来,咱们在下面聊,看看究竟是我嘴硬,还是你腿软。”大兵这时忽然骂道:“你他妈嘴巴干净一点……”“叫你家大人和我说话,在这里想插嘴?你还不够资格。”我冷声打断大兵,丝毫不留情面。崔先生大声道:“伍一书,你这样负隅顽抗,就挺没意思了。如果你愿意耗,咱们就耗着,我们在外面等的起。不过,你如果想要和我谈谈条件,我还是很愿意的。当然,谈多久,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如果谈的久了,你们在下面死了,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下去把我要的东西翻出来。”我说:“我们不是谈条件,是谈生意。你觉得,我们有冷月在,会在死的时候,把龙卵完完整整的留给你吗?”崔先生那边的优势在于,他守住了出口,也相当于将一只手掐在了我们的咽喉之上。而我们的优势在于,最后一枚龙卵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让龙卵完整,也可以把它砸碎成粉末。他如果把我们当成砧板上的鱼肉,那么我就要让他知道,鱼死之前,网可是会破的。果然,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上面立刻安静了下来,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崔先生才阴沉着声音大声问:“伍一书,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我的底线是,我们这边的人都要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绝对不能有任何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崔先生沉默片刻后说:“我只想要你们手里那枚龙卵,只要你们将龙卵交出来,我不仅会放你们离开,还会给你们一笔可观的钱,足够你们这些人下辈子花销。”“很有诱惑力嘛。”我故意大声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崔先生忙问。我扭头看了看远处的沈大力等人,看着那一双双关切盯着我的眼睛,心里真的感觉我对他们有太多的亏欠。我曾不止一次对他们做出过承诺,要将他们一个不少的带出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付出我的生命。这样来看,一枚龙卵而已,似乎这个决定很容易就能做出来。可是,龙卵在我们的眼中,早就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那将关乎赵爷能否回到我们身边,这是多少钱都无法买到的。思来想去,我最后长长叹出一口气,大声道:“成交!”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这空旷的骨塔一层里面不断回荡,听起来很沉重,很压抑,让人心里很堵,也更让人无奈。“五哥,不能相信那个老王八,他就知道满嘴跑火车,根本就没有诚信,你难道忘记了黑子是怎么死的吗?”沈大力焦急的冲我大喊,我听得出来,他此时有多么的气愤。我没有接沈大力的话,而是继续冲盗洞上面的崔先生说:“龙卵在我身上,但是我不会第一个出去,我要我的这些兄弟们先出去,并离开,我在确定他们走远之后,才会带着龙卵出去。你要知道我的听力如何,不要耍其他的把戏,否则后果怎样,你是能够猜到的。”“没问题,让他们上来吧,谁先上来?”崔先生答应得非常痛快。我大声回答:“冷月。我要让他先上去,保护我这些弟兄们的安全。”在我话音落时,一根绳子飞放了下来,落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转身向冷月那边走去,在路过囚牛的时候,又像旁边看了一眼。我要确定,上面那盗洞,是不是可以让它被拽出去。就像沈大力说的那样,我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崔先生的任何承诺,长时间的接触,我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个满嘴放屁,从来不在意任何承诺的老混蛋,相信他,就必然会死的很惨。可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必须要寻求一些非常大的变化,才能够有突破。所以,我们必须要拥有新生力量的帮手才行。我们在外面没有人,所以我只能在这下面寻找,而我能够找到的,只有这只传说中的神兽——囚牛。囚牛是龙生九子中的老大,喜欢音乐,所以常常被雕刻在琴头,在很多优质的我国古典乐器中能够见到。这样看来,囚牛似乎应该是比较喜欢安静,并不怎么喜欢惹事,很是有优雅气质的一只神兽。然而,神兽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无论多么喜欢安静,哪怕代表的是祥瑞,也必然会成为常人难以接近的凶兽。类似那样的特殊情况应该有很多种,其中之一,必然是“当它们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囚牛此时就老老实实的趴在角落,自然不可能受到任何威胁。那么,我就必须要把它绑到我们这艘“战船”上,让它爆发出它所有的力量,去对付外面那些该死的家伙。我回到沈大力他们身边之后,除了冷月之外,其他人看起来都有些沮丧,似乎真的相信了我和崔先生之间的对话。毕竟,在沈大力和杨晴的眼中,我是一个非常重视承诺的人,既然我已经亲口答应了下来,应该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可是,我的诚信,是为有诚信的人准备的。对于崔先生这样的人,就让所有的承诺去见鬼吧。冷月似乎猜到了我要做什么,看了一眼墙边趴着的囚牛,又看了看我,难得不安的问我:“它要是咬我,怎么办?”我压低声音说:“你温柔一点,友好一点,实在不行就暴力一点,它不可能伤得了你。”“有道理。”冷月说着,将小白放下,从背包里抽出一捆登山绳,向着那只囚牛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