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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地,章俨又跟裴重苍在同一场,两人差点正面刚上,但裴重苍目睹了他杀人的过程。从技巧熟练度和出手利落度来讲,应该都是在自己之上的,联想到在游乐园外时掐住自己肩膀的手的力度,说不定这人真的是部队退伍特种兵什么的,来梦游世界只是玩玩而已,胜负无所谓。
这世界上有钱又闲的人那么多,偏偏不包括他这一个。他每一场比赛都必须全力以赴。
第二天是星期天,返校的日子,裴重苍临近午饭时间才起。谭景正在客厅教宗棋认字,看他起来,问他要不要吃点早午饭垫肚子。
“不用,等会儿我直接吃午饭就行了。”
宗棋才一岁多,就已经开始学唐诗了,从最简单的《咏鹅》开始,谭景乐此不疲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认。裴重苍想,自己小时候应该也是被这样手把手地教导的吧。
“小琴,小苍,你们俩中午想吃什么?”
裴重苍:“随便。”
宗琴从卧室出来,说:“我来做吧,您做棋棋的辅食就行了。”
同样是失去了父母其中之一,宗琴变得更为坚强,裴重苍却变得更为叛逆,难道这就是男孩女孩的区别吗?裴重苍有时候会想,自己这样特立独行是不是让夹在中间的谭景难做人了。可是他也做不到笑着融入这样的家庭,喊别的男人为“爸爸”。
接受母亲再婚再育,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包容了。
宗琴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还装好了保温桶——是之后要送过去给宗秋的。
谭景一边喂宗棋一边问:“小苍,你昨天去哪儿了?晚上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游乐园。”
“跟朋友一起去的吗?”
“嗯。”
“可是也回来得太晚了吧,下次别再玩太晚,我们会担心的。”
“嗯。”裴重苍漫不经心地一一应下,做不做得到就不保证了。就算不是在学校,他住网吧的时候也非常多,谭景知道,却管不住他。
“小琴这几天不出门吗?”
“嗯,想好好研究一下选什么专业。”宗琴跟裴重苍的性格差不太多,都有点冷冷的。但据说是天性使然,不像他是一朝巨变换了性子,而且在面对长辈的时候比他要从容得多。
谭景笑着说:“对哦,都说选专业比选大学还重要,确实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不过小琴有什么心仪的专业吗?”
宗琴想了想,说:“我可能比较倾向于生物或者化学类的,偏科研一点的方向,或者学医也可以。”
谭景点点头,她是师范专业出身,学的英语,对理工科的东西不太了解。她在选专业方面帮不上什么忙,觉得孩子自己心里有方向就好。
“我吃好了,我来喂棋棋吧,您吃点饭。”宗琴换下谭景。
裴重苍也吃好了,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下了桌。
“哎小苍,那就麻烦你把饭给你宗叔送过去吧。”谭景对从厨房里出来的裴重苍说。宗琴想说等下自己去就可以了,被谭景用眼神制止。
裴重苍“嗯”了一声,就提着保温桶换鞋出门了。
宗秋是在社区开小卖部的,开了十几年,连个牌子都舍不得换个新的。裴重苍去的时候,几个小区老大爷正在小卖部门口的石凳上下着象棋,一边跟宗秋远程唠嗑。
“哎,孩子给你送饭来了!”大爷大声说。
宗秋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裴重苍远远走来,笑容满面地点头,“还真是。”
裴重苍把保温桶交给他就走,来去一声招呼都没打。宗秋也不生气,大爷说:“你这天天有孩子送饭,可真有福气啊!不过今天父亲节,你也不休息半天回家过过节?眼看你那女娃也毕业了,读个师范或者金融什么的,再嫁个金龟婿,以后就吃穿不愁啦!你也能过上好日子咯!”
宗秋笑容不减,“辛辛苦苦养个女儿十几年,毕了业就成别人家大姑娘咯,我也没啥大盼望,就希望她以后比现在呀,过得好就行了。”
“你家女娃长得漂亮,学习又好,以后当然过得好噻!”
宗秋打开保温桶,闻见温暖的香气,说:“您几位也赶紧回家吃饭吧!”
送完饭,裴重苍就回去收拾东西回了学校。
一进寝室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室长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床上望着床板,黎桦坐在自己床上玩手机,孙步盘腿在床上写作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具“死尸”。
裴重苍把黎桦从自己床上赶开,“上你自己床上玩去。”还嫌弃地掸了掸床单。
黎桦屁股一扭就又坐到了孙步床上,说:“我可不敢上床,怕被盯出洞来。”
裴重苍看了眼许富国,孙步摇头示意他不要问,还叹了口气。他只好沉默着整理床铺,前几天还兴致勃勃地说要筹备告白,难道告白失败?至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