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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柠，她的人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样，青春温暖又清凉。

黎桦脚步一转，打算绕行，一想她可能是在等回家的公交，又停住了。难道是自己太久没回来，不知道现在公交这么晚也开了？

何柠一边张望一边看手机，黎桦也看了眼时间，九点了，按往常末班车早就过了。等了十分钟左右，果然也还是没等来公交车，反而等来了个中年女人。

看打扮像是进城打工的，挎着沉沉的大口袋，手里攥着一张纸条，表情焦急。

“姑娘，你帮我看看，哪趟公交能到这个地方啊？”

何柠接过纸条，在车牌上对比了一番，摇头说这里的公交都到不了。但是可以换乘，就是不知道末班车还来不来了。

“哎呀，我都走了一天了，脚磨破了都没到，手机又没电了——”中年女人开始絮絮叨叨自己一路过来是多么不容易，当下的状况是有多么的窘迫。

何柠仍旧笑脸相对，掏出手机来说要不我给派出所打个电话，您先过去登记一下，民警了解了您的情况之后一定会帮您的。

中年女人转而说起自己肚子饿，希望姑娘带她去找个馆子吃点饭。她掏出布囊，说虽然穷，但吃饭的钱还是有的，自己不是讹钱的。

何柠忽然指向黎桦所在的方向，后者赶紧往草丛里躲了起来，她说：“您往这个方向直走，过两个路口右转就有饭馆了。”

“你看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这么晚了不敢乱走，要不你带我去吧。”

“不好意思啊，我一个小孩家家的，也不敢乱走。我还得等公交呢，要不我还是帮您打110吧。”何柠刚解锁手机就被中年女人按下，她迅速收回手避免手机被夺走。

中年女人把包一扔就要仗着体重扑倒她，可算是图穷匕见了。

没想到她被何柠灵活一躲一推，重重地摔在了路边。没等何柠得意，黑暗中又窜出一名精瘦男子。眼见就要冲到目标跟前，没想到被目标发现了自己。

何柠两步助跑飞起一脚踢中男子，后者被踢得连连后退。中年女子从地上爬起来试图用包做大范围攻击，两人夹击，即便何柠练过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在何柠无暇顾及的街角，一辆面包车停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名壮汉，黎桦才终于藏不住了，从草丛里冲过去。

何柠在与两人周旋过程中瞥见又一名男子朝这边跑来，果断甩开女人死死抠住自己的手扭身就跑。刚跑几步就看到黎桦朝自己迎面跑来，来不及多想就扯住对方的衣领，大喊跑啊！

黎桦被扯得原地一个趔趄，转着圈地被迫反向疾行。

跑过两个路口然后右转就是居民区，这里夜里还开着几家饭馆，两人才停下来不怕对方追了。黎桦把她的手扯下来，衣领都被揪得皱巴巴的了。何柠似乎看见他很惊喜，“你今天回家吗？”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黎桦反问，不想说自己其实刚从家里出来。

“哦，小胖过生日呀，你忘了。我想着一趟公交就到家了，就没让他们送。”

“末班车早就没了吧。”

“想着万一堵车就还有呢，这也才没过几分钟嘛。”何柠嘻嘻笑着，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说着话，“你这学期没回来几回吧，我感觉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嗯。”

“我听说你们学校也考完期末了，那暑假你在家住吗？”

“不住。”

“哦这样啊......”何柠的表情从惊喜回到了失落。

这样的表情自己从小看到大，就昨天还刚在某个女孩脸上看到过，黎桦丝毫不为所动，冷酷地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何柠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确认对方始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也暗自打量着对方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

他好像长高了，但是也瘦了。衣服裤子鞋子还是从前的，发型也没怎么变。单眼皮死鱼脸，高鼻梁薄嘴皮。像个东北大鹅，又傻又傲，寻常不搭理你，看你就是要叨你。

何柠被自己的内心想法逗笑了。

黎桦心想，明明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孩，怎么老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像个憨憨呢？却根本不去想为什么自己平常嬉皮笑脸的一个人，怎么对她这么冷漠。

他真的没走出多远，一个往返也没花多长时间。进了小区，到了单元楼下，黎桦就停步了。

“你不回家吗？”何柠也停住脚步回头。

黎桦摇头，说：“别仗着自己学过几天就硬要跟人打，穿着裙子呢。”

何柠脸立刻红了，她忘了自己穿的是裙子，不过还好穿了安全裤的。于是辩解说自己没有硬要打，之后看到他们有帮手不就马上跑了吗，反正他们肯定追不上我的。

人家开车来的，你说追不追得上你。只不过看有我帮忙，又到了居民区，才没再追而已。黎桦无奈摆手，“行了回去吧。”

“那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好去找你。”

“回去吧。”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