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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怀颖按照裴重苍给的地址找到了这个小区,这个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老小区还要老的小区。看这又绿又黄的水泥墙面,上了年纪的红字标语,旁边摇摇欲坠的枯木,杂草丛生的、整整十分钟没有人经过的小路。
他敢肯定,这栋楼的年龄一定比他还大。
信息上面写负一楼,严怀颖看着黑黢黢的楼梯间,有点不敢下脚。面前堆满了杂物,甚至隐约像是打斗过的痕迹,这大白天的,他都看不见下去的路。
会不会是找错地方了?
他只能这么想,不然这里哪有下到负一楼的路,只有下到地狱的路吧!但是来都来了,只能相信裴重苍给的地址没错,他打开手机闪光灯,嘴里念了一遍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心一横就一头扎进了杂物堆,试图开出一条道来。
这里应该是有人来过,厚厚的积灰上印着杂乱无章的大大小小的脚印,某一截栏杆也有常年被抚摸的痕迹。用闪光灯把四周全部照了一遍,这才发现右边就有下去的路,但凡他刚才一个不小心就会踩空滚下去。说实话这很像地窖的阶梯,每一阶都又高又陡,不像给人住的。
他左手扶墙右手打灯,试探着往下踩了一阶——
“喂!你干什么的!”
严怀颖一只脚还没站稳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听声音是个女生,他抬头看过去,那女孩背着光往他这里走,手里还拿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他一面佩服这女孩胆大,一面担心自己安危,于是大声解释:“等等,我不是坏人!”
有一技傍身的何柠连灯都不屑于打,双手持棍直面陌生人,说:“那你是什么人?”
严怀颖退回楼梯间,努力用手机灯把自己人畜无害的脸照亮,结果反而给对方造成了一种在看鬼片的感觉。
他说:“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认识黎桦吗?”
何柠皱着眉,心里计算着这人会不会是来追债或者寻仇的,防备心丝毫不减,慢慢往后退去,说:“出来说话。”
严怀颖求之不得,他在里面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清脚下的路,万一产生误会纠缠起来他肯定占不到上风。
两人在刺眼的阳光下互相打量着。
原本严怀颖以为这得是个跟褚萌差不多虎的姑娘,结果是个穿小白裙的清秀女孩,四肢纤细,眉目娟秀。此刻她正警戒地盯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轻举妄动,那手腕粗的棍子就会落到头上。
何柠却没有很意外,刚才听声音就觉得这人应该是个温吞有礼的人,见了人后确实如此。面容白净,戴个眼镜,体格偏瘦,还背个包,一看就是学生。
“说吧,你是黎桦什么人,为什么找他?”
严怀颖吞了吞口水,说:“我是他同学,有些作业要带给他,但是最近都联系不到人,所以......”
“你怎么证明你是他同学?”
怎么证明?严怀颖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学生证给她,然后又从手机里翻出篮球队的合照指给她看。
何柠垂下棍子接过学生证,对比了一下照片和真人,确实是本人。然后凑上前去看他的手机屏幕,上面是十六班篮球队的人,排成一排个个勾肩搭背挨得很紧,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关系很好。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边缘人的黎桦竟然站在最中间,那是她很多年都没见过的开怀大笑。
这个叫严怀颖的人就站在黎桦左手边,被黎桦揽着肩膀,笑得矜持羞涩。
何柠直起身来,不由得问了个题外话:“你会打篮球?”
“咳咳、”严怀颖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实诚地说,“不是很会,全靠大家带。”
说完不等他问,何柠就自报身份,说:“我是黎桦的邻居,叫何柠,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在家,我最近也联系不到他。”
严怀颖神色紧张,问:“除了电话和qq以外,还有别的可以联系到他的方式吗?”
何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刚不是说了吗,她也联系不到啊,要是有别的联系方式她不就联系上了吗?但她一般不当面骂人,于是说:“你把作业给我吧,我要是碰到他就替你转交。”
严怀颖却没有接作业的话,说:“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何柠不解,说黎桦那么能打,不可能有事的。她没有说自己虽然和黎桦一起长大,但从很早以前就不常见面了,在她看来,联系不到黎桦是很正常的事。
“我问了裴重苍,连他也联系不上,发过去的消息没有回复,所以我才想来他家看看。”
这个叫裴重苍的又是谁,听起来像黎桦最好的朋友似的,他们真的分开太久了,她连他有好朋友都不知道。何柠甩开负面情绪,思考着对方的话有多少掺假的成分,最终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
“我有钥匙,你在这等一等,我回去拿。”
严怀颖看着她两阶并作一阶飞快上了楼,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拿着手电筒和钥匙回来了。然后兀自进了漆黑一片的楼梯间,利落踹开杂物,借着手电筒的光就走了下去。
严怀颖在后面步步紧跟,多少有些羞愧,自己身为男生却比她笨拙得多。
这是一道铁门,不防风只防贼,何柠也很久没来了,摸索了半天才捅进锁眼。门一开,空气中飘荡的浓厚灰尘就把他们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