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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

裴重苍闻声站定。

汤长乐在路灯下追上他，对上对方的眼睛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想想打算用无关痛痒的事开头，便说道：“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裴重苍答：“随便走走。”家里人太多，有点吵。然后反问：“有事？”

汤长乐抬手道：“那一起走走吧。”

裴重苍满面疑惑，却还是顺着跟了过去。

“听说你最近在努力学习了？”

“哦，随便学学。”

“......那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怎么会忽然想要好好学习啊，是想考个好学校吧？还是说，有想考去的地方？还是......”

“我说了，随便学学而已。”

汤长乐局促地捏了捏拳，过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说：“乔浔喜欢你的事，我知道了。”

裴重苍立刻无语，怎么，现在是谁都要来教育他一遍是吗？行了，他知道他不配，他又没说过他想要癞□□吃天鹅肉，怎么一个个都紧张得跟他要抢银行似的，急着把他拒之门外。

“我就是想跟你确认一下，你对她——”

“没兴趣。”裴重苍答得十分干脆，干脆得汤长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说，“用不着替她担心，我跟她没可能。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两人已经走拢了小区门口，汤长乐这才略急地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裴重苍冷冷看着他。

汤长乐说：“我是想说，如果你也喜欢她，那你应该认真学习，而不是抱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所有事情。她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努力。”

裴重苍：“......我刚说的话你是不是——”

“我听清楚了。你也听我说完，如果你不喜欢她，希望你能跟她好好说清楚，她最近心情挺低落的，我想或许是因为你。”汤长乐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好聚好散，不是吗？”

裴重苍却只觉得荒唐。

他什么时候跟她好聚过？难道一直以来不是乔浔单方面干扰他的生活轨迹吗？他不反对人们追求的权利，但也要充分尊重被追求者的意愿吧。

从头至尾他哪儿做错了，就要绞尽脑汁地去安慰追求失败的人？他什么时候给过对方他有好感的错觉了，就必须由他去画上一个皆大欢喜的句号？

全程冷处理是错的话，那每封情书都扔垃圾桶、所有告白都忽视之的尤伦岂不是早已负罪在身了。

站在乔浔朋友的角度，他能理解他们关心乔浔、不愿意乔浔独自受伤的心理，但这并不是他作为被追求者的责任。

所以，他不接受。

于是他说：“干我屁事。”然后走出小区。

汤长乐愣在门口，耳边久久回荡着那四个字。等坐回桌前，他还在纠结裴重苍到底什么意识，什么叫干他屁事？

裴重苍在外面瞎逛了好一阵子才回去，一到门口就听见谭景一句没头没尾的“算了，当我没说过，我自己的事会自己安排”。他开门换鞋，客厅的人看他一眼，宗秋说：“孩子回来了，下次再说吧。”

气氛古怪，裴重苍说了句去洗漱了，就进了厕所。

洗漱完，他就搭好小桌子上床看书写作业了。这周作业不是很多，说是下周要月考，作为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希望大家尽量多点复习的时间，之后的月考就不会给大家留这么多复习时间了。

估计考的大多都是高一高二的内容吧，高三的内容应该会融合在后面的大题里，占比不多，但写错就会丢很多分。

基础非常差的班级倒数第二此时脑子一团乱麻。

客厅十一点的整点钟声敲了一下，裴重苍揉揉僵硬的脖子，开始后悔当初选了这张床。床上埋头写作业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要不把床头柜撤了，改天抽时间去二手市场买个小桌子吧。不过这么窄的桌子估计也是挺难找，实在不行，叫爷爷给他钉个小木桌，有四条腿一块板子就行。

他起来上了个厕所，顺便活动筋骨，刚走到沙发边，隔壁宗琴就忽然掀开帘子看着他。

裴重苍只是心里咯噔一下，没像上次一样被吓得一弹。他见她不出来，只是看着他，便率先开口道：“有事？”

宗琴招他过来，这才小声说：“刚吃饭的时候，爸跟谭阿姨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