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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桦的兼职是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五点,一周去三次,具体是哪三天要看排班。像他这样既是未成年、又只做夜班的很少,他求了店长很久才同意,代价是薪资跳水。
但黎桦也接受,互相理解嘛。何况这样也正好让他在学习和生活中间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周末也才更有精力找个能做一整天的兼职。
裴重苍出来得急,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点的餐吃得兴致缺缺,便看起了店里墙上放着的装饰书。
不知道是从哪儿搞的盗版,一页错仨字。
满篇摘抄纳兰性德、仓央嘉措以及不少现代魔幻作品的无病呻吟、矫揉造作的青春伤痛式的词句,完全不理原句意境便套用。裴重苍看得直皱眉,把店里所有书都翻了一遍,最终抱着一本小儿入门英语音标书看完了。
一直到黎桦交班换完衣服出来,裴重苍才又放下书跟了上去。
天还沉着。
黎桦说:“你看也看了,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他又不是担心他的安危才来的。裴重苍走在人行道外侧,问道:“兼职做这个,一个月工资多少?”
“按十块时薪算,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七百吧。”
“夜间时薪还这么低。”
“嗐,人家肯让我干都不错了,我也不求那么多了。再说了,我一个月开销也不大,只要不吃零食,就只买个早饭,午饭晚饭有喻净兜着,七百能花俩月呢,多好!”
但凡喻净和潘政在学校吃饭的日子,都会让黎桦和裴重苍占座买饭,然后全刷喻净的卡,这大概也是黎桦对喻净如此忠心的缘故之一吧。
“那你这学还上不上了?”
黎桦答:“上啊!怎么不上,就是因为要上学我才每周只去三个晚上啊,我要只奔钱去的话,直接不来报道不完了吗。”
裴重苍停步蹙眉,“这就是你上学该有的态度?”
黎桦也站定回头,“那不然呢,我一穷二白,不靠自己挣点钱怎么上学?我知道你也没花家里一分钱,但我跟你不一样啊,黎木刚死,花完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而且我还欠着你的债。你是可以从现在开始一心学习什么也不管,我又没有老本可以啃,我得吃饭啊大哥!”
“我可以——”
“别说什么借给我的话了!你是我什么人啊,你想没想过你自己也还是个穷学生,你拿什么养我,牙缝里挤出来的剩饭剩菜吗?我黎桦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用不着别人把我供起来,你们可以认为我心理残缺,但我身体是健全的!只要我还清醒,就应该靠自己活下去!”
裴重苍沉默着,黎桦说得对。他们两个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喻净潘政那样多年的友情,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在黎桦身上下这么大的注。
但他一向不是个甘被世俗束缚的人,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做!
所以从来不爱争辩的他说道:“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可以算利息,等你以后出人头地了,连本带利还给我就行了。”
黎桦好笑地说道:“拜托你成熟一点吧,问题根本不在这里——”问题在于,谈钱伤感情,亲父子都能因为钱反目成仇,他不想因为经济纠纷失去这么好一个朋友。
“问题在于你既想接着学习又想活得有尊严!”裴重苍罕见地怒了,“你也不想想,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抓住了一头,就没有办法完美顾及另一头,是你该成熟点吧!”
轮到黎桦沉默了。
裴重苍说得也没错,如果他仅仅是因为不想拖累裴重苍,去向喻净借钱也是完全可以的。他仰起头道:“对,我就是什么都想要,我不想再过从前那种低头求人的日子了。反正黎木走了,我生前身后没什么拖累,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谁也管不着我!”
两人的态度都很坚决,看来是无法达成一致了。
裴重苍很想扔下一句“随便你”、“你会后悔的”、“傻逼”之类的话,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另一条路回学校。
“叩叩叩——”
吴充起身去开了门,彭铣把左手外卖往他面前一送,说:“瞧瞧你这待遇多好,物业主管亲自送外卖上门。”
彭铣又将右手里的快递往地上一放,说:“买了个啥你这是,还有点重。”
吴充把外卖放进厨房,然后拿了把刀出来拆快递,边拆边说:“买了个折叠的小木桌,他这儿东西太少了,我每次吃外卖要不就端着吃,要不就得去次卧吃,走过来走过去的麻烦得很。”
彭铣笑道:“你不会把桌椅搬主卧去吗?还花钱给他买东西,等着醒了他给你报销啊。”
“次卧那桌子就是他自己搬去的,我还给他搬回主卧,等他醒了又再搬回去吗,我不是给自己找事做?”
彭铣去厨房取了根抹布过来让他擦桌板,顺便把外卖提上进了卧室,说:“这哥们今天怎么样啊,我来看看。”
吴充把小桌子往床上一架,彭铣顺手放上外卖,然后过去探了探章俨的额头,说:“嗯,有回温,脸也有点颜色了,会醒过来的。”
吴充一边拆外卖一边说:“你又不是医生,绌鹤都不敢打包票。”
“你们就——”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