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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是做什么的。”

逛完一圈后，章俨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boss发话了，你这次不病够一个月就不要去见她了。”吴充也尽量用平常的表情和语气说道。

章俨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松开，无奈说道：“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全天候全方面监控，身体情况做不了假。”

吴充微笑转头，说：“只要我们找到替代角色就可以。”

“什么意思？”

“找一个既能照顾你，又不方便被监控的人和你同吃同住，你就可以在家里藏一个月了。”

章俨凝视着他。

吴充急忙退开一步，道：“你想都别想！老子不干！”他可以照顾卧床的章俨，但绝不可能和活蹦乱跳的章俨共处一室！

章俨往前踱步，哀怨地说：“可我身边就只有你啊，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只好亲自去求大嫂给我扔个信得过的吸血鬼来了。也不知道这时候吸血鬼过境会不会引起怀疑，要是他喜欢睡棺材的话，我该腾哪块空地给他——”

“你得了吧你！”吴充赶紧打断他的胡说八道，随即重新压低声音说，“我说的是裴重苍！”

章俨收起做作的表情，说：“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答应了他，让他做回普通人。”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想做普通人？”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还年轻，应该在他见过更多世面之后再来做决定。而不是听信别人的花言巧语，用利益或是别的什么来诱惑。”章俨目光坚定，“我自小进明府，是因为只有明姐给了我生的希望，虽然现在干的是亡命徒的活，但明府在我心里是家一样的存在。

“他不是，他有家。虽然房子很小，没什么钱，家庭关系也没那么亲密，但那是属于他的家。他不需要第二个家。”章俨说。

“也不是所有人进明府都是因为想要一个家的啊......”吴充的声音弱弱的，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的事了。

“总之不行，我会亲自去跟明姐解释，你不用劝我了。”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且我跟那孩子也说过了，说得很清楚。大概相处久了还是有些感情的吧，他走的时候挺生气的，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气也就气一会儿，只要往后不再有交集，过段时间也就把我和明府有关的一切都忘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跟他说过了？什么时候？说什么了？”

章俨有点心虚，独断专行还先斩后奏确实不厚道，于是就实话实说了。吴充听完，当场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捶着心口深呼吸了好几遍，才跳起来揪着章俨的耳朵，冲他骂：“什么叫不是一路人，你们他妈的已经是一路人了！老子看你是真的脑子进屎了，什么屁话都往外冒！”然后顺手给了他后背一巴掌，低声恶狠狠地说，“他已经签了协议了！”

章俨哪怕耳朵被揪得生疼也不叫唤，但听到最后一句“啊”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

吴充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说：“好一阵子了，就你刚失踪那会儿。”

“他担心你，但我们又不方便透露任何消息，他就签了。那会儿刚好开学，我想着签就签了吧，反正他在上学，我们就算什么也不告诉他，他也不能怎么样。谁知道后来情况那么严重，更是一点也不能说了。虽然感觉挺对不住他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气氛忽然变得很奇怪，章俨半天没说话。

吴充给了他一点消化的时间。一直走完半圈，他也还是没反应，吴充忍不住拍了下他，“咋了，生气了？气我没听你走之前说的。不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真为那孩子考虑了，但是你也要客观一点啊，他那样吊儿郎当下去，最后不也就是个沦落到社会混混的下场吗，咱不说救焚拯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接收到章俨的眼神，吴充无法再将合理化说辞继续下去。但他还是坚持最后补充了一句。

“反正我不觉得我做的有错，决定是他自己做的，我只是在尊重他的意见的基础上完成了任务。”

章俨忽然觉得头疼。

“我要回去睡午觉了，离开监控太久，叶置会打电话来的。”

吴充在他身后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他哄回来吧。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章俨是真觉得头疼。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吴充下午发了一堆工作文件给他看，大概是为了唤醒他心中尚存的良知——你倒是理想主义了，苦活累活可都是我替你扛着，既然你这么不知人间疾苦，那就让你好好体会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