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可绝,别说满不当回事,而且极为不屑地回了话,堪称经典的“烧鸡大窝脖”。
“切,我连他都懒得见,我见他对象干什么?听着都纳闷,就那么个百物不成,天天在外头胡混的东西,也有姑娘看上?那姑娘不是瞎了,就是没长眼。”
“嘿,你这说的什么话!呸呸,真能胡说八道!人家姑娘挺好的。还学医的大学生呢。你说,咱们家六儿别的不行啊,挑个对象唔得,还挺有本事。照片我都看了,模样文文静静的,比他嫂子年轻那会儿还漂亮呢。”
“哎呀,你信他的呢,他什么话不敢吹啊,好姑娘能看得上他那半瓶子醋?还学医的,还大学生?你也信他的。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告诉我,人家姑娘这么好条件,人家看上他什么了?”
就这话,敲响警钟一样,“当”的一声,把小陶妈也给问住了。
“也是啊,人家姑娘……看上咱儿子,看上他……”
结果就在小陶妈费心费力地寻思间,热乎劲儿渐渐冷去的失落间,再抬眼,老伴儿已经拎着收音机义无反顾地推门走了。
“哎,你回来……”
哪怕老太太无奈又惆怅的一声喊,愣是没能让老伴儿有半分的犹豫。
其实这也怪不得小陶他爸,毕竟这种事在老百姓的眼里太玄幻了,怎么看都不大可能,电视上都不敢这演啊。
说句实在话,还别说旁人了,哪怕是当事人自己……那也想不明白啊!
这不,同一天傍晚,由于桑静来了,天坛公园的三轮车收了生意之后,小陶并没有回家,而是女朋友找个清净的地儿“闷得儿蜜”去了。
到京城来的人,往往除了故宫、北海、长城、颐和园、圆明园,就想不起来去哪儿了。其实天坛的建筑价值远比颐和园高,最让人心醉的是天坛的松林。
几百年的大树在这里比比皆是,它们忠实地站在那儿,站在人们身边,站在时间的风雨里。
那古老粗大的松树拧着个地往上长,树干上一条条粗糙的筋落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时间的力量。
天坛的建筑不多却紧凑,层层密林之上是几处蓝顶大殿,似浮于绿云上的天宫殿堂。
它的面积足有几平方公里,在京城这样的大都市里,这片树林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尤其对于小陶和桑静这样家住重文区的孩子,打小儿就常来这玩儿,在天坛,他们就是闭着眼也不会走错。
在这儿,在天坛,可能每棵老树下都留下过他们曾经走过的脚印,也许每条小路上都留着我们追逐过的足迹。
他们长大了,但有的事他们永远都记得。
“上次去的那片核桃林还在吗?”
桑静打头在树林里转悠了许久,突然回头问。
“傻蛋,还记着那两个没熟的核桃哪!哈哈!我也找不着了。”
“你也记着?”
“当然,我还记着那次在陶然亭,我用船桨把你们溅成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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