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大人呢?方才不是站在廊下的吗?”他向白行求证,“白少爷,您方才也瞧见的吧,只是这宁大人是何时离开的?”
白行没当回事,摆摆手,“他那么大一个人,还能失踪了不成,或者被人贩子拐走了不成?保不齐就是憋不住了自己出去找别的下人带路了吧……我说,你磨磨唧唧慢慢吞吞的作甚呢,小爷我的梅花茶盏呢?还不快去!”
小厮心下狐疑,但转念一想这么解释似乎也说得通,再者这边白家祖宗催命似的催着,这祖宗也是奇怪,明明一个劲地喊着口渴,看起来再喝不着就要渴死了,偏偏这茶水就搁在他面前,就不喝,非说这时节不能用青花瓷,不讲究……都快渴死了还这么讲究作甚?看来还是不够渴!作的!
小厮兀自摇头,还是任命地下去换茶具了,顺便又叮嘱其他人换了一壶新的茶水奉上——就怕这白祖宗一边嚎着“渴死了渴死了小爷要渴死了”一边就是不喝,作天作地地一会说茶水不好一会儿说茶盏不好,待会儿还要说配过青花瓷的茶水不能倒在腊梅茶盏里头,不讲究。
至于宁大人,很快就被仅仅只是应付白家祖宗就耗费了所有心神的小厮抛到了脑后。
……
宁修远很少来东宫,记忆里上一次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模糊,若说白行和李裕齐那是搁在明面上的互看不顺眼,那宁修远和这位太子爷就是心照不宣地疏远。
井水不犯河水。
但东宫的大致布局他却是心中有数,书房的位置在哪里自然也清楚。这雨来得很及时,雨势太大,且不说能冲刷掉太多的痕迹,就说这大雨中,东宫下人也是低着头裹着油衣行色匆匆,就算偶尔有一两个擦肩而过的下人,他们也只是下意识地朝着穿着打扮很是精致的宁修远匆匆低个头算是行礼,就一路小跑着过去了。
平日里闲极无聊时的好奇、八卦,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荡然无存。
宁修远很快就来到了书房门口。
东宫的书房是单独的院落,有专人把守,但李裕齐上朝带走了一部分亲卫,甚至因着他最近亏心事做得多了些,生怕半道遭人报复,带走的亲卫还不少,兴许还有一些守在了真正关押朝云的地方,以至于此刻院落门口只松松散散守着两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挨着说话。
守卫如此松懈,着实太掉以轻心。
也说明,朝云未曾关押在此处——小丫头昨儿个怕是扑了个空,只是不知道是何缘故,至今没有回府,也没有她离开东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