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光荣,前进(2 / 2)

过关 飞翔的浪漫 4960 字 6个月前

“教育真正的价值是一种启蒙,一种唤醒,一种打开,一种点燃,一种开悟,一种得道……”

“教育的本质在于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冯喆说完了,场内一片安静,他在离场的时候特意扫了陈为满一眼,但陈为满犹如枯井一般无波,冯喆心想这就是睡在床上尿尿,流哪儿在哪儿吧。

……

岭南日报关于公选十三名副厅级干部任前公示:经公开选拔,省委组织部研究并报省委同意,冯喆等十三名同志(名单附后)拟提拔担任副厅级职务。

按有关规定,现予以公示,征求党员、群众和单位的意见,并就有关事项通告如下:

一:在公示期限内,个人和单位均可通过来信、来电、来访等形式,向省委组织部反映公示对象在德、能、勤、绩、廉等方面的情况和问题。以个人名义反映的提倡签署或自报本人真实姓名;以单位名义反映的应加盖本单位印章。

反映公示对象的情况和问题,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不得借机诽谤和诬告。

二:公示时间:四月二十一日至四月二十九日,共九天。

三:受理单位: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

地址:岭南省xx路xx号省委大院

邮政编码:xxxxxx

联系电话:xxxxxxxxx-xxxxxxxxx

传真:xxxx-xxxxxxxxxxxx

电子信箱:xxxxxxx@xxxxxxx

岭南省公选十三名副厅级干部任前公示名单(附)

冯喆,男,一九xx年,大学本科学历,拟任武陵市副市长。

……

黄光材终于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那个丈夫被汽车撞断了腿的女教师。

女教师的丈夫残疾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熬不下去,去世了。被顾双双刺|激了一下的黄光材忽然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的人生,他思来想去的,认为女教师在前夫危难之极没有弃其而去,是难能可贵的,至于是否爱自己,那也是肯定的,但在爱与责任之间,她选择了责任,足以证明人品,于是,黄光材充分发扬了以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追求爱情之大无畏精神,再次让已经成为寡妇的女教师顺理成章的重回自己的怀抱。

两人结婚的时候,黄光材双喜临门,他被教体局任命为沙坡学校副校长,结婚宴席是在县里新落成的兆丰大厦中举行的,教育系统的人自不用说,认识不认识的人,包括一些体制内的领导也来了不少,这让黄光材有些纳闷,但,来的都是客,能来就是给面子,黄光材夫妇都笑脸相迎。

这些贺客中自然也包括了顾双双。

顾双双和高明轩的事情,旁人不知,但黄光材心裏最清楚,如今黄光材算是浪子回头,他重新看待和顾双双的关系,觉得曾经的问题已经不成为问题了,只是顾双双人前背后还一如清纯少女一般,这样让黄光材心裏暗自感叹江山代有人才出,看来各领风骚的,已经不包括自己,要看顾双双这个年纪的青年人了。

婚宴结束,宾朋散去,黄怀慈和韩水娘年事已高,被先行送回了位于五里屯新修公路边的新家,黄家弟兄几个竟然一个不拉的都在饭店里没离开,黄光材就要去和饭店结账,却被告知钱已经被付了。

黄光材以为是几个兄弟谁将钱给了,要感谢,老大黄光明招手,让弟兄几个进到了一个包间里。

裏面已经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冯喆。

黄光明、黄光有、黄光地、黄光亮、黄光财,加上冯喆(黄光荣),黄家的兄弟齐聚一堂,有人已经知道,有人还在揣测,冯喆直奔主题:“大哥(黄光明)在黄浩然的花卉厂干活,花卉厂当初是我出资的,我们和黄浩然按照四六分成,这部分今后大哥来负责;二哥(黄光有)在李聪的食品厂,厂里要你当副厂长,李聪和你谈过话了吗?”

黄光有点头说谈过了。

冯喆又对着黄光地说:“三哥在火化厂那边承包了停车场,我的意思,让四哥去那里将殡仪厅承包了,今后就不在食品厂看门了。”

黄光地和黄光亮也点头答应,冯喆对着黄光材说:“我已经和谢乐迪说了,翁同书到县里做教体委副主任,你就扶正。”

“我这几天就要离开兆丰,那就这样吧。”

“……去武陵当市长?”老四黄光亮问。

“副市长。”

冯喆说完,扫视了屋里众人一圈,站起来就走了出去,黄家弟兄几个站起来送他,等冯喆走出酒店,老三黄光地说:“他到底也不和咱爹妈见面?”

黄光明说:“你知道新修的房子是谁出的钱?不是我,是他,是光荣。”

黄光明说着又对着黄光材说:“今天的酒席钱,烟钱,都是老六光荣给的。咱父母是什么样,咱们弟兄几个不清楚?要是当初送给人的是咱们哪个,你今天会怎样?还要他怎样?”

黄光地搔搔头说:“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唉……”

冯喆知道自己的几位哥哥以及其他人今后会在背后议论自己,但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被原谅,即便那人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他也不会原谅。

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么的一个人。

过关生与活卷终语

上学那会,我的政治老师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人,其貌不扬,个头不高,当时他似乎只有四十来岁,头大且圆而秃顶,即便用耳鬓边上长的足够能从左到右的头发遮盖但反而更加欲盖弥彰,在光线阴暗的时节里,上课时总是一览无余的能看到他清亮的头顶和灯泡的光芒相映成辉,于是有好事的同学谑笑他为“二炮”,后来觉得在阳光下可以称为“二日”,再后来,就演变成了“二球”。

一节课四十来分钟,许多的老师为了搞活气氛,总会在授课中间妙语连珠,或者穿插几个笑话,不然课堂就会被归结为不生动。

数学老师就是一个妙人,他能插诨打科的讲述二十分钟各种奇闻逸事还不带重样的,剩余的二十分钟才被用作教授正式知识。物理老师是我的校长,我至今仍记得他永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他一停止思考,地球就要毁灭。他永远有一只鞋垫拖拉在鞋外面,每当他走来老远就能听到“踢啦、踢啦”的响动;他永远上课时忘记用黑板擦而是直接用衣服袖子擦去黑板上的粉笔字;他永远讲到兴奋的时候忘乎所以的一蹦三尺高将讲台跺的噗通噗通乱响,这样的时候我们就会哄堂大笑,他却浑然不觉,依然如我;而且他还似乎永远的嘴角老是有两道白沫,配上他戴着高度近视的眼镜和瘦弱的身体,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我甚至曾将他的形象和孔乙己重合在一起。

但这些都没能够替代政治老师的独一无二。

政治老师和他所讲授的课一样沉闷而无趣,他上课即来,下课即走,从不拖堂,课时中一直在枯燥的讲述解说,恰如其分的将几十分钟时间安排的用每一个课本上的字给占满了,同学们都昏昏欲睡,但他视而不见,有人调皮捣蛋,他也不管,听之任之,反正将自己应该做的做完就成。

那一天冬天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下雪的一个晚自习时,班主任的女儿在黑板上写下我的名字并缀以“我爱你”,当然几年后我才知道她是始作俑者,她的目的和动机无需再述,当时在学校里引起的轩然大|波是谁都始料未及的,这是其一;第二件事,就是与政治老师有关。

那个时代可以娱乐消遣的事物很少,我性子孤僻,寒假漫漫,如何渡过?唯有读书,但书已经看的很多苦于资源搜寻不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和政治老师的女儿(我同班同学)商议,未竟想她真的鬼鬼祟祟从家里为我偷拿出了全套的《红楼梦》。

这部名着我当时已然看过,政治老师这套家藏却不同,阅读的格式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排版。聊胜于无,但真是开卷有益,读到“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的“只得和宝玉温存了一番。自此宝玉视袭人更自不同,袭人待宝玉也越发尽职了”时候,只见这裏有一铅笔批阅:为什么到这裏就没有了?

为什么到这裏就没有了?

这字迹再也熟悉不过,确是政治老师的手迹,我当时忍不住大笑起来——因为此处作者略去一千三百二十一字啊二炮!于是想,原来总是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政治老师是这个样子!

教政治一直喊政治口号的人原来是最不讲政治的!

再往下看,到了呆霸王薛蟠“一个蚊子哼哼哼,两个苍蝇嗡嗡嗡”的时候,那铅笔的批阅又欣然而至:甚合我意,好极!

至于其中焦大骂宁荣两府只有门口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政治老师则批阅:我日!他妈,真真骂得好!

到了后来,看借来的红楼梦已经不是我的兴趣所在,在书中找政治老师的批语成为我的头等大事。

政治老师的爱好、兴趣、癖好,以及往日不为他人所熟知的,通过这些只字片言跃然而至我的面前,我从这些字句中看到了政治老师的灵魂和人格,这就像太阳照耀下反而只有阴影部分才是最容易被人注意一样,我骤然就明白了:一个人的家里藏着什么书,他又喜欢看什么书,他对这些书的内容是什么样的态度,其实才是一个人的全部。

人是社会的动物,和某人相识之后,难免会在一起相聚,假设到对方家里做客,我总是下意识的喜欢看其人家中都有什么样的藏书,或者,干脆问他家里有没有书、询问他平时看不看书、都喜欢看什么内容的书。

假设一个装修的漂漂亮亮的房子里一本书都没有,或者除了流行杂志娱乐新闻之类的书刊外,没有一本关于文学方面的书籍,我则会认为这人是没有多么深奥灵魂的,他可能是一个现代意义上的社会中的成功者,但不是我所要交往的那种良师益友的人物。

同样的,如果这人有许多书籍,如果能说清某本书从何而来,并喜欢的是哪个部分,为什么喜欢,就可以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能和我继续交往、或者交往到那种程度的人。

但如果碰到有那么一个人,他有很多的藏书,你要参观却被礼貌的拒绝,那能证明,他不会向你透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这些书就是他灵魂的集中体现,他拒绝向你展现他的灵魂,他拥有这个权力。

因此,我一般也是拒绝向别人透露我的藏书的,搁到现在网络中就是书单。我不建议向别人随随便便的公开自己的书单,原因是我不愿简简单单的向他人公开展现我的灵魂。

我相信所有真正的好书、严肃的书都能起到改变人的作用,一份书单其实是在规划你成长的目标、你的人生变化的方向,那么,我们凭什么就将一份人生的计划、人生的进程,给一些我们不认识的人看呢?

除非你的书单里都是娱乐性的图书,那就是例外了,因为“娱乐到死”也没关系,娱乐不存在灵魂,娱乐的灵魂不是人生的态度,这个题目我曾经在《过关》一个章节中用过,不知读者朋友是否和我想法一致。

这样引申到我写的一些文字,作为一个网络作者(我不认可这个称呼,的确我的文字都在网络上呈现给大家看,但我顶多只是一个单机游戏玩的很嗨的人吸引到了别人注意罢了,我的文字都是离经叛道的,甚至是黑暗向的——关于黑暗我后面会说到——归纳不到“大流”之中,因此我离“网络作家”这个称号还差的很远),我凭什么告诉一些读者你应该怎么做人?我没有那个义务和责任,因此别人应该变成什么样的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因此,我强调的是我写的文字内容不是合适每个人看的,我的人生的方向、我的规划绝对不可能适用于所有的人,我写文字的初衷是为了多一种形式证明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或者为了在我死后让我的家人们知道我的思想曾经是什么一个样子。

世界瞬息万变,即便亲密如一家人也不可能在日常中天天在他(她)耳边絮絮叨叨做人的道理,他(她)会烦,我也会累,因此才有这些作品的问世,等有一天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翻起这些足以让人昏昏欲睡的说教,从中能了解我的灵魂,知道我曾经这样生活过,这样思考过,从而有所借鉴,我就达到了我的目的了。

现在说说刚才提到的“黑暗”。我想说并不是所有的书都是积极向上的,如果有人看了很多励志的书从而想让自己怎么奋发向上、努力向前,最后成为一代伟人,我会觉得这人是傻子,或者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一个志气太过高昂、太过自信、人生观非常正面的人其实都有一点傻,他会变得对世界的看法很单向、单调,对人生的看法也很单一,就是只从正面看问题,他从来不知道世界的复杂,人生的阴暗,这样的人如果有的话,除了不食人间烟火我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他。

所以,当一个人看完了代表着光芒万丈的书之后,再阅读一些黑暗无比描写人性阴暗的书,他会如同站在一个悬崖边上如履薄冰,他就会更为清醒的审视自己的灵魂,更加懂得去如何面对人生,我固执的认为这样很有作用。

只有明白了人性裏面的邪恶与丑陋,才会明白人生很不简单、很复杂。知道这世界并不是都是正面的,它会有很多的意外,有很多我们不能控制的东西,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变成性格比较平和的人,至少我们不会再轻易的犯傻。

小说不仅仅是在叙述一场冒险,它本身就是一场叙述的冒险,而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冒险。人生不易,因此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哭着呱呱坠地的,活过痛过爱过悔过之后,到了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才能十分的安静,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一生我们经历了,试图改变了,这就足够。

《过关》中出现了几次苏东坡的“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我想说的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永远不会被生活击倒,我们终将活到也无风雨也无晴的那种境界。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能有两种结局:要么自己被累死,要么让别人整死,所以就像冯喆一样,不要在别人的眼光里找快乐,否则永远悲哀;不要在别人的嘴巴里找尊严,否则永远卑微。

冯喆在即将当副市长的时候对亓思齐说:身在官场,千万不能远离权力中心,否则迟早坐冷板凳。这就是自醒的表现:不应该高估自己的能力。但亓思齐能不能理解,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冯喆没有一个像亓思齐那样当高官的父亲,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也只有自己能掌控,自己要走的路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如何去走。

对《过关》这本书,我的态度就像冯喆对待磨难和指责一样,你要是辩解,说的多了,有人觉得你像个傻逼;你一句不说,有人觉得你又在装逼。世事岂能尽如人意,那就只有去他麻痹:我又不是为傻逼而写作的,我只为欣赏我的人敞开我的灵魂。

明天是《过关》發表两周年的日子,写了这些文字是以为记。在网上写作最大的问题是关于更新,天天都写几千字其实在质量上就不能有所保证,何况又不是专业以文字为生的,但读者不能等,这就有些矛盾。草率对待读者是我不愿意的,因此,我只有筹备的差不多了才能继续往下过关。

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也希望不会发生意外让我这在起点硕果仅存一百九十万的文字“失联”。

朋友们,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飞翔的浪漫,2017-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