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老百姓的底线,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反你还能反谁?”
萧天并没有表现得如何愤怒,反而神色间透露着一些悲伤:
“我们的一些官员,总是不懂这个道理,认为他们是长官,他们代表着政府,所以可以一味胡来,可以一手遮天!在地方上,他们就是皇帝,任何反对他们意志的人,都是要被他们打倒的,结果,最终被打倒的恰恰是他们自己,而跟着被打倒的,就是我们的政府……”
说着,又拿起那份报纸仔细看了看,抬起头来注视着张浩:
“你张浩也有一个巢,你的巢被端了,你张浩怎么办?当初我们连日本人都不怕,为什么现在反而怕老百姓呢?怕老百姓,认为老百姓不讲道理,只能压服,不能说服,这样的人不是真正的拥护这个政府的官员。
我看有必要要检查一次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并向他们展开坚决的斗争。凡典型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应在报纸上广为揭发。其违法情形严重者必须给以法律的制裁,如是党员必须执行党纪,加以惩处和清除出党政组织,最严重者应处极刑,以平民愤……”
张浩一声不吭,仔细听着大总统的话,但心裏非常清楚,新的一轮整顿,很快又将开始。
萧天并没有觉得有多少愤怒,治理一个国家,总是要不断着手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完全没有问题的国家,是不存在的。
出了问题不怕,关键是政府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进而解决这个问题,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覆……
“去把那个陆姓记者接回来,不,请回来!”萧天沉吟着说道:“要向人家道歉,要取得人家的原谅,不光这样,还要向矿难中的那些遇难者家属道歉,也要求得他们的原谅,要赔钱,国家赔偿。三百元?我看三千元,三万元都远远不够!”
“是!”张浩振奋了下精神,大声应道。
四日后,萧天召开统一党党员大会,在大会上,萧天说道:
“……我们的一些官员,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其它地方,只要还能熬熬,那就熬过去了,不管它,等到实在熬不过的时候,再那么轻描淡写的去看一看,医一医。可等到疾病恶化了,再想去看,晚了!
一个国家,一个政府也是这样,我们有些官员,这裏出问题了,赶紧捂住这裏,那里出问题了,赶紧找个东西遮住,千方百计的不让别人知道。等到实在捂不住了,发出恶臭了,再想挽救,来不及了!那时候,老百姓早拿着刀子反了你了!
才整治了官员腐败问题,又出了张刚事件,张刚事件刚处理好,又来了河南安阳事情,一起接着一起那。
有人告诉我,安阳那些官员,不存在钱权交易的问题,他们是清白的,不是腐败官员。可我告诉他,这样的官员,就是腐败官员!腐败不是你不收钱,就是清白的,一切损害老百姓利益的人,都是腐败的!
国家好像一座大厦,而老百姓,就是这座大厦的基石。基石都没有扎好,这座大厦迟早要倒……
我们有些人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目空一切,老子是官,老子做什么都是对了。老百姓呢?就是贱民,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可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大厦的根基已经不稳了!
老百姓一旦真的怒了,醒了,身子只要晃一晃,别说几个当官,就是整个政府都得完蛋!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当官的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统治阶级,治理着这个国家,我们拥有的一切,都是老百姓给的,要让老百姓满意。老百姓不满意了,就不是统治阶级了,老百姓一脚就可以把你踹到地狱里去!谁忽视了百姓的力量,百姓的感受,那么迟早都有一天,必然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前段时候,我还听说,在某地,一群官员,大肆修建观音庙,耗费了几百万,几百万那,可以为老百姓做多少事情?
信菩萨,虔诚,几百万就这么没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信错对象了,真正应该值得你们虔诚对待的,是老百姓!
政府不可能总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错了怕什么?错了就改正它!我相信我们的国民是善良的,愿意给政府以改正错误的机会,但我们抓住老百姓的信任,不要辜负这样的信任!老百姓会给你一次机会,十次机会,但不会永远给你机会……
还是那句话,谁帮老百姓做好事,等于是在稳固我们这个政府;谁要祸害老百姓,那就是在动摇政府!谁动摇我的国家,我就撤谁的职,杀谁的头!
棺材里装得下贪污腐败官员的尸体,也一样装得下祸害国民那些官员的尸体!”
所有的统一党党员们都在那里安静地听着,萧天沉默了下:“现在,我要让你们大家见一个人……”
随着大总统的命令,一个戴着眼镜,清秀斯文,但脸色憔悴的中年人被带了进来。
萧天指着这人说道:“他姓陆,叫陆明远,是《民族报》的记者。一个好记者那,为民申冤,为民说话,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记者,居然被安阳当地官员跨省抓捕,竟然被关押起来!泄露国家机密?荒谬,荒唐!他泄露了什么国家机密?他怎么接近国家机密?陆明远泄露的,是一些官员见不得光的机密!”
说着,萧天站了起来,走到陆明远面前,当着所有统一党党员的面,对着陆明远,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陆记者,我代表政府,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