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水声渐渐远去,王铁川从车厢后面伸出头去,四周漆黑一片,只是车前部大灯发出的强光照射在大雨里,照出了白花花的一片,灯光指向的前方两个人影清晰可见,他们正打着手电在远去,两人到了30米外的一个坡上,然后不见了。
“他们走过高坡了,我们得快。”
两人迅速从车厢内跳了出来,径直跑到前面驾驶室。那张地图正丢在座位上。林淮生掏出照相机,王铁川从另一侧钻进车厢快速将地图展平。这是一张1比200000的地图,算不上军用地图,但是整个西卡门地区的交通节点一览无余。地图的左上角写着:“绝密”字样。之前他们搜查过一遍车厢,未见地图,可见印度兵将其贴身携带了。林淮生打开照相机上的照明灯(非闪光灯)迅速按下快门,他从上到下一共拍摄了9张照片,足够将整幅地图拼接起来。
“快,恢复原样。他们快回来了。”
王铁川将地图折了两折,大致恢复原样,丢在了原来的位置。然后两人跳下车,将车门恢复成之前的虚掩角度。地上的水此时有齐膝深,所以不用担心留下脚印(真的留下了脚印,那两个糊涂蛋也很难察觉)。做完这一切,他们在黑夜的掩护下钻进了一侧的树林。
过了几秒钟,高坡上又亮起手电光,两个印度兵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
“我告诉你了,我没有走错,GPS不会错的。只不过大雨把这条路重得面目全非了而已。”
“嗯,看来是我记错了。这裏森林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尤其在晚上。”
“你知道离开车子有多危险,这裏有很多熊还有孟加拉虎。”
两个人嘀嘀咕咕重新上车,磨蹭了一会儿终于准备开车。林淮生留在这裏,就是为了看看两人有没有察觉什么,果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开着车继续朝前跑了。
“看来我们找到了印度陆军新下发的交通地图。虽然细节不明,不过还是能看出不少名堂。”林淮生说道。他贪得无厌的德性简直让王铁川有些生气。
“知足吧,就差没把阵地标明了,这上面该写的都已经写明白了。”
刚才林淮生拍照的时候,王铁川扫了一眼,他知道这是一张要求使用者随时贴身携带的极机密的交通网络图,虽然没有写明每个节点的性质,但是每一个停车点必然是一个重要的去处,如果好好加以利用,完全可以做到有的放矢的侦察。
“我刚才也注意到我们已经发现的公路和炮兵阵地在上面都有记号,可见时效性极好,应该是最近印制的。”
“我看雷达零件的运送的位置也差不多搞清楚了。”
“嗯,找到小分队的话,派一个小组沿这条路到克鲁河上游看一看就能搞明白。”
“现在我们就动身找到小分队,务必把敌人的动向汇总一下,同时留意那支神秘的特种部队。”
“好,就这么办。”
两人开始在雨夜行军向则拉山口赶,希望能找到小分队的蛛丝马迹 ,另一方面林淮生已经知道了对方车队的通常使用的通讯频率,驾驶室里的那种英国造的大功率ENTEL海事对讲机并非标准的军用装备,无法提供加密或者调频的通讯。这部对讲机从216MHZ起大约有20个间隔15KHZ的频道,临淮生使用自己的特殊通讯器材就可以随时监视这些频道的通话并加以录音。他不指望能够靠这些信息找到那支神秘的边境特种部队,因为情理上精锐部队肯定会使用更专业的防窃听器材,而非民用器材,但是他发现这些普通的运输部队也常常会在不经意的通讯中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凌晨时分,雨水渐渐减小,则拉山口以西2公里的山坡灌木从里,一只土拨鼠正呆滞地站在岩石上,它转动头部使劲嗅着空气中的气味。一阵风刮过,它嗖地一下钻进了洞穴里,似乎察觉了什么危险。
森林边缘,一个经过充分伪装的人久久地蹲在一片荆棘中查看地面,他一动不动地看了2分钟,他眼前这一小片杜鹃从有被踩踏的痕迹,就像一只不大的猫科动物在这裏打了一个滚。
“扎西,你过来看看。脚印朝向西,差点就被雨水冲掉了。”
树后慢慢走出另一个身影,原来这裏并不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也蹲下看了一会儿。
“老大, 2人组的观察哨,和之前的脚印一样,撤离时,躲在植物后面倒退着走路,非常小心。这不是保安队或者巡逻队的废物,保安队走路永远只看前面,任何一个高手都有大把的机会从后面割断他们的喉咙。”
“你的眼力不错,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移动观察哨,你看这裏,有肘和膝盖的痕迹,还有……武器脚架的痕迹,他们至少在昨天夜里冰冷的雨水里趴了4个钟头。警戒方向……” 身影微微抬头看了看四周雾蒙蒙的群山“大致是向西方,而他们的大队是向着东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