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生看到,黑暗中一辆巨大的坦克轮廓从眼前驶过,他一度疑心是印度坦克从哪里钻了进来,待近了细看,原来是一辆89式坦克歼击车绝尘而去,战车炮塔上密密麻麻地画着许多白色的坦克和步兵战车,似乎是某种击毁标志。
“我操,不会是他们自己乱画的吧?”林淮生问道。这批过时的武器就是他建议上级运送到卡拉奇港的,当时为的是支持巴基斯坦将要面临的消耗战,他倒是从未想过这种武器能有这么高的交换比。
“参谋长,不像是假的,整个下午我一直在机场南面负责联络,这几辆战车一共消灭了近一个连的T90,这是剩下的最后一辆了,车长是个大胡子。”一名士官说道。
“最后一辆?也就是说,全都打光了?”林淮生喃喃道。
刚刚机动到位的阿扎里德,正通过热像仪观察机场的动向。中国运输机降落带来的白色光芒遮蔽了他的视线,这些运输机的降落间隔正在减小,说明敌人的地面调度正在变得更有效率。这不是什么好消息,阿扎里德耐着性子等着这架运输机缓缓地落地,飞到西面他看不见的地方,观察镜内,远处的目标再次清晰起来。新旧两座机场间,混杂着大量的建筑,由五层的房屋和圆形的机堡构成,这些建筑正对自己的攻击路线,射界良好,如果那里有伏兵,且具有夜视能力,完全可以威胁到坦克薄弱的侧翼。不过他自信自己训练有素的部队可以迅速通过这一地区。如果一切顺利,整个攻击会在20分钟内,以自己的两路大军在跑道中央会师而告终,然后部队再越过两条跑道间的隔离区域,坦克的直射火力就可以攻击到那些还在顽强起降的运输机了,一旦掐断了巴基斯坦南部最后的运输走廊,战争的结局就大定下来了。
“前锋部队的炮口对准前方,其余的对准3点钟。准备冲锋。”阿扎里德草草地布置了一下,然后等待着与总部进行通话。眼下斯潘加将军不可能给予什么援助,不过他希望自己攻击跑道时,空军能够给予一些强有力的支持。
此刻,中国空军在奎达上空的制空权正在受到考验,2个小时内,辛格又调动了几个北方中队的苏30MKI,用于争夺制空权的战斗,虽然这些中队全都不满员,但是凭借极大的载弹量渐渐稳住阵脚,开始进一步地压缩中国空军控制的空域。
一直徘回在边境地带的指挥机侦察到了敌机密集的调动,空地防御都在变得岌岌可危起来。指挥机将这个情况通报了地面指挥部,告诉林淮生敌人在空中的决心正在变得更大,已经查明的几个空军中队的呼号,都是属于防守北方邦的核心部队,如“狮子”、“三倍音速”和“犀牛”,而舍姆西的基地的起降能力已经透支,无法负担更多的战斗机起降了。
林淮生要求指挥机,直接接通他与上级通话,他不停地在机场各个角落里转移,提防随时可能落到头上的炸弹,现在他最需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援助,而头痛医头的办法显然是不可行的。
在他仓促出发前,第二步的计划就一直在研究之中,他不知道关于扩大战斗规模的讨论结束了没有,既然战争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那么战争背后真正比拼的,就只有双方最高决策层的决心而已。现在看起来,卡汗和辛格已经从最初的惶恐中振作了起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胜利的气焰又开始渐渐燃烧起来,必须要给他们当头一盆冷水才行,然而这步棋并不在奎达。
印度北方边界。4架米格21战斗机,紧贴着边界向西飞去,他们在锡亚琴冰川上空降低高度以避开北面的雷达监视。
这些飞机升空不是为了参与对伊斯兰堡的空袭。这些飞机升空,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在大部分的苏30中队向南秘密转场以后,为了稳住这条空中防线,这样的虚张声势确实是必要的。
中国侧的雷达一直在跟踪这些飞机的动向,发现边界后面的,只是些在平常退居二线的米格21,通常情况下,印度空军至少会在斯利那加以南保持一个中队的苏30,以及一架预警机,但是入夜以后,这些飞机都不见了,这与奎达前线传回来的信息是吻合的,敌人正在玩一手空城计。
整个查谟克什米尔地区是印度经济政治中心的门户,也是一道屏障,斯潘加鉴于1962年的战争教训,在这一地区集结了印度陆军的5个集团军,大约40万人。这些部队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参与了争夺克什米尔以及伊斯兰堡的进攻,大部分的都用于严防中国可能的进攻。印军还肆无忌惮地,在新占领的锡亚琴冰川地带,部署了大量的机动雷达站,用于监视中国领空,这些高原雷达抵消了阿克赛钦的海拔优势;对于中国空军在纵身地带的调动产生了负面影响。而林淮生所知道的第二部计划,就是在印度空军向南调动的时候,乘虚而入,拔除这些雷达站。
勒克青河谷正北方,2架停留在空中的用途战斗机,一直在等候着空中指挥机的命令,而同时空中指挥机也还在等待决策者的决心。
飞行员郑辉小心控制飞行,避免与周围几座5000米以上的高山靠得太近,他只能保持较低的高度,免得印度人的雷达发现自己。印军占领锡亚琴冰川,确实对中国空军在这一地带的调动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好在这些机动雷达站部署的还不够严密,在很多方向都留有死角,这大概是因为印度的法制雷达抗风能力较弱,而无法占据几个居高临下的风口造成的。郑辉知道,不久前巴基斯坦一名王牌飞行员偷袭克什米尔上空的印度预警机,就是钻了这样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