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尼的再次出现引起了印度坦克手的恐慌,因为之前的几发命中弹,似乎没有伤到那辆坦克分毫,并且他们并不知道烟雾里时隐时现的敌人到底有多少。当面的印度连长开始向阿扎里德求援,阿扎里德将手上最后一个可以调动的连,调来协助防守。由于冷却设备的效率有限,印度T炮长的热像仪很难长时间跟踪目标,这使得这场远距离对射,很难使用激光驾束导弹,有几辆T90试着打了几发全都脱靶,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亚希尼的99型坦克,使用导弹时的长时间停车状态,是对方瞄准的绝好时机。最终,坦克战还是演变成了装甲与火力的单纯比拼,双方隔着很远距离互相射击、倒车、躲闪。这是亚希尼最厌恶的一种战斗方式,不过他必须硬着头皮打下去,为那个从未谋面的中国指挥官的反击争取时间。
双方都采用打一炮就退的简单战术,希望在观察距离和射程上找到便宜。在这个距离上,2门125毫米火炮都没有足够的把握击穿对手。整个战场上充斥着反应装甲爆炸声、发动机轰鸣声以及弹芯折断时的可怕撕裂声,意志稍微薄弱的人,是无法在这样环境里坚持太久的。
2分钟的急促射击过后,局面渐渐明朗,99G的前装甲显然更胜一筹,而T90的反应装甲则暴露出了夜战中的致命问题,尽管这些装甲可以有效抵挡动能穿甲弹吗,但是一旦被引爆,滚烫的前装甲板就会长时间地暴露在对方的热像仪之下,即使后退300米也无法隐入背景。在这一排99型坦克的瞄准仪上,这个炫白的影子,无疑会给炮手们提供长时间稳定的瞄准时机,而失去反应装甲保护的T90S正面的装甲,也很难抵挡第二发尾翼脱壳长杆穿甲弹的攻击。
阿扎里德钻出炮塔向北面张望,那里炮声震天,情况不妙,他看到自己的部队正在后退。丢弃在跑道上的坦克残骸在熊熊地燃烧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立无援。他必须开始面对一个问题——就是他自己的部队有可能在一个小时内被全歼。眼下四面危机四伏,他手上兵力不足,西面隐藏着的轮式导弹发射车,必须时刻派人盯着,免得他们偷偷露出头来开火。南面一直很平静,但是那里有十几辆敌人的伞兵战车潜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扑过来打一下就溜。总算东面还总算是安全的,敌人在那里布设了地雷,可能阻碍他们自己进攻,这使得他可以重新计算渐趋捉襟见肘的兵力。看看能不能捱到天亮。事实上,他已经超额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不光占领了跑道,还坚守了整整11个小时,但是空军迟迟没有出现,地面援军情况不明,通讯几近瘫痪,而敌人倒是越来越多。
难道斯潘加将军的计划出错了?他无法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结论,斯潘加曾经说过:战争史上所有超越敌人想象的突然袭击,最后都成功了的。这次进攻完美无缺,敌人被打懵了,苏莱曼山脉被他完成了对如此深远纵深地带的袭击。但是随后发生的一切却是一团糟,没有空中支援,没有后勤保障,极度的疲惫也在无时无刻侵蚀这支部队的战斗力。
“我需要援助。援军在哪里?”他对着通话器,嘶声力竭地吼道。
但是除了耳机里丝丝的杂音以外,毫无回应。他的坦克部队已经损失近半,燃油、弹药所剩无几,除了在一片空旷地带上死等,看不到别的办法。一直以来中国空军都没有对这条跑道上的坦克展开攻击,这是否说明了他们一直都在掌握着战争的节奏?之所以他们敢这么做,是因为他们十拿九稳?阿扎里德不由得瞎猜起来。出发前他对自己的指挥车进行了精心伪装,得它的炮塔看上去比一辆普通的T90SK更简洁。但是随着周围坦克一辆辆被击毁,他不得不开始思考退路了。
跑道东面的草丛里,李平稳稳地瞄准着眼前的印度坦克,每当北面有爆炸声响起,他瞄准的那辆坦克的炮塔,就会慌张地转动几下,T90的发动机一直在怠速状态下半死不活地转动着,但是不敢轻易开动了,大概是燃料快完了。李平焦急地等待着攻击的信号,他不时从瞄准镜后面抬起头,仰望天空,等待着林淮生的攻击命令。
西面的中国阵地再次发射信号弹,一颗与之前所有信号弹颜色都不同的蓝色信号弹,慢悠悠从天而降。大部分疲惫不堪的印度坦克兵对这些信号弹,早都已经无动于衷了,这显然是中国人阴谋的一部分,不过已经不太重要了。
李平扣下发射扳机,眼看着一团火焰飞向那辆浑然不觉的印度坦克。他没有射击那辆坦克炮塔上层层叠叠的反应装甲上,他瞄准的是车体后方的动力部分。
火箭弹划过弧线准确击中他瞄准的那个地方,如他所预料炮塔的反应装甲被弹片同时引爆,他不知道车体是否被射流击穿了,因为T90的炮塔还在转动。他大喊着,让装填手赶紧装上另一发火箭弹,好随时补一发。那辆坦克突然燃烧起来了,冲天的火焰将的黑夜驱散,附近其余的印度坦克也暴露了出来。随即炮塔的转动也停止了下来,看起来发动机停车使得战车内部失去了驱动炮塔转动的液压,亦或者造成了同样效果的其他损伤了。
耳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起来。总共16个小组几乎在同一时刻向各自的目标射击,根据林淮生制定的计划,所有120毫米火箭炮都只发射2发,然后就转移阵地,他特别交代了,转移时必须放弃火箭筒的火控箱以及不必要的三角架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