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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若保持着沉默,她不想打扰伏珺此时对于文嘉皇后的回忆。
于伏珺的人生而言,那几年应该是她过的最舒心的时候。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一个寄人篱下的别国皇子,却是在敌国的皇宫之中,获得了最多的安宁。
又过了片刻,伏珺自她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又笑着对观若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明之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那时他对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很好,在他眼中,好像没有人会是坏人。”
“他总是全心全意的帮助那些向他求助的人,不计回报。”
她冲着观若眨了眨眼,“当然,你要说他是傻,也可以。我从前总是说他傻,提醒他不要相信别人,他还会反过来劝我。”
“他前十几年的人生都太顺利了,没有接触过多少恶意,所以活的太天真了。”
而如今的晏既,却已经是可以和她说出,“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人对你的恶意”这样的话了。
观若忽而觉得有些难过,一个人到底是要经历过什么事,经受过多少痛苦,才能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对晏既对了解,对他所经受过的那些痛苦的了解,是不是还太少了?
“上一个像他这样天真的人,早已经湮没在后宫前朝的斗争之中了。”
“所以我才不愿见明之也如此,我总是希望他能快活一些,再快活一些的。”
观若直觉她说的会是二皇子。若是他的话,的确已经离开了很久了。
伏珺希望晏既能过的好一些,那么她自己将来的打算呢,就准备一直像如今这样辅佐晏既,直到他走到终点?
她觉得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考虑多一些。她正想开口询问,便听见营帐外一阵吵嚷的声音,像是有谁过来了。
伏珺也起了好奇心,只是行动不便,“殷姑娘先不要出去,靠近了听一听,看是谁过来了。”
昨夜嘉盛同她说已经将那蛇首扔到了高世如的营帐前,算算时间,也的确是裴家的人要上门的时候了。
观若便走到了帐帘之前,静静地听着帐外的动静。
“你们将军在何处,让他快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是裴凝!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帐帘一角,果然见裴凝带着几个侍女,正站在主帐之前,为晏既的亲卫所拦下,吵嚷不止。
这似乎有些不对。
晏既的蛇首扔到了高世如的营帐前,这消息应当很快便会传开了。
结果高世如身边没有人过来,裴沽和裴倦也没有遣人过来质问晏既,反而是一个应当好好呆在自己营帐中的大家小姐,叫骂到了晏既的营前。
这算是什么事?裴氏难道就没有人能约束她?裴沽是又回了安邑,还是故意不管的?
晏既身边没有人出面理会裴凝,只是有两个他身边的亲卫,拿着剑,将她拦在营帐前。
任由裴凝和她身边的侍女叫骂,始终不发一言。
观若放下了营帐,对伏珺道:“是裴沽的嫡女裴凝,不知道她来这里是要为谁‘伸冤’。”
眉瑾昨日同她说过,裴氏上下,唯有裴倦的病妻和高世如交好。
裴凝和高世如的关系就算不差,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为她说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