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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琴师大约在院落之外便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因此进了院门,也并不觉得有如何惊讶。
先是礼貌地同观若问了好,“殷娘子勤奋,午后仍旧过来抚琴。”
又对崔晔道:“崔郎君今日过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崔晔便自袖中拿出一张曲谱,“这是近日所成之曲,手边并无可用之琴,因此拿过来给你。”
“若是十一娘你觉得不错,或者令妙音殿中乐师加紧练习,能赶得上除夕夜宴。”
“身无所长,唯有这一点还算是长处,可以进献给大人。”
江琴师便接了过来,在日光之下细看曲谱。
观若原本还打算请江琴师继续为她调弦,既然明知她与崔晔有事,又怕崔晔再打绿绮的主意,便笑道:“既是如此,我便先回自己的住处,不打扰江琴师和崔郎君叙话了。”
崔晔上前一步,“殷娘子不愿听一听我新成之曲么?”
他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急切,很快又道:“只是我第一次为萧大人献曲,怕是拿不准萧大人的喜好,所以才想要再请旁人听一听。”
观若已将绿绮抱在手中,礼貌地笑了笑,“我与萧大人不过见过寥寥数面,恐怕还不如崔郎君了解萧大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琴师,“更比不上江琴师跟随萧大人,为萧大人奏乐多年。”
“我既不通乐理,更不知萧大人的喜好,有江琴师在,自然是不用我了。”
崔晔稍许挡住了观若的路,她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重申了一遍,“我便不打扰崔郎君和江琴师讨论曲谱了。”
崔晔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往后退了一步,点了点头,算是同观若致意。
观若没有犹豫,快步出了院门。
她行走在萧宅之中宽阔的道路上,回想着方才崔晔和江琴师的举止。
他们两家是世交,虽是平辈之人,年纪相差很大,只怕彼此之间的情谊也并不算太深厚。
只看江琴师方才对崔晔的态度便知道了。客气而又疏离,并不比对观若好多少。
可她他们两家既然是世交,她也不至于不知道崔晔对于绿绮琴的执念。
江琴师进入院中之时并没有惊讶之色,究竟是因为她早已经听见了院中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她给崔晔报了信,令他过来见一见绿绮琴?
若是要这样想,江琴师说要再为她调一调弦,似乎也有几分可疑,也许是她觉得观若午后不会再过来了。
在对旁人还不太了解的时候这样妄加揣测,总是有些不好。更何况她往后和江琴师还是要常常见面的。
观若敛了心神,一面辨认着道路,朝着绮年殿走。
这一段路已经有萧氏的侍女带她走过两次,观若一路都在认真的记着路。
此时自己能够顺利找到回到绮年殿的路,转角望见昨夜的一树红梅,观若心中也还是有几分喜悦的。
只是她还来不及高兴什么,很快便看见绮年殿中,日暮之下倚靠着修竹的颀长身影。
不是裴俶,又会是谁?
他仍旧是一身玄衣,手臂上白色的丝带如冬雪一般不会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