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的。
尽管他后来遇见了微服在街市上游玩的阿姐和冯逾,因为少年人如纸一般薄的脸皮,不得不仓皇逃窜回人群之中。
阿姐实在是太熟悉他了,不要说是他戴着面具的样子,阿姐小时候吓唬他的时候总是说,“哪怕你化成了灰,我也会认识你的。”
他一点也不怀疑她会认出他,那么生动的阿姐。
他此时想起来郁气难抒,恨不得拿手中的马鞭,鞭尽世间一切不平之事。
伏珺的声音沉静在寂夜里,“所以今夜你如法炮制,带她重温了一遍承平十二年发生的事,她认出你了吗?”
一定是认出来了的。彼此心意相通的爱侣,又怎会轻易地忘记那些甜蜜的时刻。
“在我几乎还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她就认出我了。甚至还回想起来承平十二年的事,她说她知道那是我。”
那么笃定,不是猜测,只是在克制地陈述事实而已。
他记得那时候他和她对视着,分明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痴痴地望着她,掩藏在面具之下,可以堂而皇之的忘记他们之前说过的话,下过的决心,多一刻也好。
他知道她也想忘掉的。
在她想起承平十二年旧事的那一刻起,她的眼中便漾起了泪花,令他的心遽然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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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质问着自己,这些年来他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对她太多的苦难都视而不见了,甚至在青华山时,在河东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施加苦难之人。
他总是记得前生在长安自己对她的好,以此为凭,觉得她对他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甚至后来的那些误解,在他心中是因为她始终都不懂得知恩图报。
可是有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面具之下的人是谁,不知道为她雪中送炭的人是谁。
她是感激的,只是这份感激并没有能够对应到他身上。
是他自己从没有让她知道,他到底又是在理直气壮地祈求她的什么回报?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在她眼中,他们之间先施予善意的人是她自己,她也还是爱着他的。
在他施加给她那么多没有理由的伤害之后,她迟来的明白,仍然愿意惦念他从前的好,陪他度过这一个上元节,他应该心怀感激了。
“今夜与去岁中秋之夜,同样是不发一言便离开。我为她去买琉璃灯盏,她在原地等着我,而我却没有能够做到。”&#24378&#29306&#32&#115&#117&#121&#105&#110&#103&#119&#97&#110&#103&#46&#110&#101&#116&#32&#35835&#29306
他没有相信她,解救她,而是相信了当下他所看见的,选择自己离开了。如今心中筑起如城墙一般坚硬高大的遗憾。
晏既望着街市两旁的花灯,又问伏珺,“琢石,你相信宿命吗?”
她能够一下子认出面具之下的他,认出那也是承平十二年的那个少年,就好像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两重轻纱,他也知道春柳楼中弹琴的人是她一样。
两世的纠缠,哪怕如今旧情衰谢,他不信最终便是这样的结局。
伏珺并没有回答他,她心中也有她自己的愁绪。
不足为外人道。
“阿若不肯回到我身边,我想或许也并非是她心中不情愿。世事变迁,她同萧翾太亲密,也许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他的一生还很长,爱意也如是。隔墙相守,他可以先证明给她看的。
他也相信着,她身边不会有别人。
伏珺沉默了片刻,忽而道:“萧翎今日扮起男儿郎,倒是十足俊俏。她身量本就高大,同殷姑娘站在一起,十足唬人。”
晏既见萧翎的次数更多,只是当局者迷,一时间没有能够想到。
在春柳楼中如一个世间最无能的男子一般买醉,幸而是伏珺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为了她,真是十足幼稚的事都做。
没有人比伏珺更懂得女扮男装这件事,只是今夜,她更看出了一些旁的事。
“萧翎与殷姑娘的事是假的,她同她身边另一个女子行迹亲密,倒的确是如鸳侣一般。”
传闻之中,萧翾不仅豢养了诸多面首,她也是...(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