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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观若的话,安虑公主几乎是立时便从石凳上站起来,朝前走去。
观若不知道发生何事,更不清楚她想要做什么,连忙也站起来,想要追上去。
但安虑公主不过是在数步之前的桂花树下停了下来,伸手折下一枝桂花。
她背对着观若,静静地念完了一首词。
“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可爱一天风物,遍倚阑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而后她回过头来,仍旧望着观若,“是阿娘教我念的,我背给父皇听。”
疏朗豁达之词,是文嘉皇后的心胸。
而公主对她父母的称呼,一个是“阿娘”,是民间母女之间最为寻常亲昵的。
对梁帝,却是冷冰冰的“父皇”,在强调着他的身份,强调他的尊贵,和女儿之间,隔着万里江山,刀光剑影。
公主解释了一遍,又仰起头望着明月,话语之中,有无限萧索之意,“中秋之月,是一家人,团圆坐于月下,闻木樨香。”这候 yu ewenyu an.com 章汜
就像是很多年前,他们都还是孩子,在桂花树下争论明月到底像什么的时候。
观若朝着她伸出了手,她慢慢地朝着观若走过来,在她方才所坐的石凳之上,重新坐下来。
低头将自己的脸藏进阴影里,再不肯发一言。
或许该是观若同她说话的时候了。可是一张口,根本就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公主,三郎他如今很好。”她同安虑公主说起晏既,也没有提起他的表字来。
安虑公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起来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她方才折下来的桂枝。
“他走到哪里都记挂着您,他最想要做的事,便是将您解救出来,慢慢地为您治病,照顾您,直到您好起来为止。”
这是晏既一直以来,向着薛郡前进的动力。
公主没有回应观若,她一时间,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或许说一些他们之间的事。&#24378&#29306&#32&#121&#117&#101&#119&#101&#110&#121&#117&#97&#110&#46&#99&#111&#109&#32&#35835&#29306
“三郎同我说,我和他之间,原来是由婚约的。我的出身太寻常了,并不能与他的家世地位相配。”
“所以他的父亲并不想同意这件事,尽管李夫人认为君子应当信守诺言。”
她今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缘见到李夫人。
观若一边说,一面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安虑公主的神情。可即便她说了这样的事,她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只是一朵一朵地摘着桂花,将它们抛在了地上。
观若心中有些失望,她心里总是抱着一点公主只不过是在装疯的侥幸的。
“而后三郎便进宫求见了娘娘,求娘娘答应这件事。娘娘说,只要我也愿意做他的妻子,她就会为我们做主的。”
说到这里,观若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有一段时间……”她很快否认了自己的说法,“不能说是很短的时间,我愿意做他的妻子。”
“即便今日,我也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