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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若一路从撷芳阁走回永安宫,从灯火寥落,月光繁盛之处,慢慢地走进了人世的光亮之中去。
纵然她不在永安宫中,永安宫各处仍然是灯火通明的,不必猜,观若也知道是谁过来了。
她不紧不慢地步入大殿之中,桂棹和兰桡就候在外殿。
见她进门,兰桡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她身旁,“娘娘,陛下已经过来许久了。他看起来心绪不佳,您……”
观若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了。
从前在梁宫之中,她不过是他的一件玩物。无论何时,她都要准时出现在他需要她出现的地方,摆出他所要看见的姿态。
到如今,他已等待了她许久,如何能不生怒气?
“你们在这里等待就好,陛下很快便会离开了。”
她并没有刻意地压低自己的声音,这是内殿之中的人也能听见的声响。
兰桡便行了礼,重新退回了桂棹身边去,如同泥塑。
观若推开了内殿的门,梁帝就站在内殿的窗边,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盛开的一树木樨。&#24378&#29306&#32&#116&#105&#97&#110&#108&#97&#105&#120&#115&#119&#46&#99&#111&#109&#32&#35835&#29306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观若也不在乎他在想什么。
她走上前去,散漫地行了一个礼,“臣妾见过陛下。”
今夜有许多事情发生,她还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想,她已经很累了。
窗前的男人慢慢地回过了身来,他没有叫观若起来,声音砸在她身上,“贵妃,朕已经在这里等候你许久了,你去了哪里?”这候 tian*laixsw.*com 章汜
观若不必看,也知道他又是当年那副,因为她不能与文嘉皇后相像,而充满着怒意的神情了。
她没有继续跪下去,从锦毯之上站起来,对上了他的眼神,凛然无惧。
“臣妾不胜酒力,从兰芷菱西出来,便独自一人,在行宫的花园之中漫步。一直到觉得身心舒展,不再头晕,才从花园之中回来。”
他和她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控制不住他的愤怒,伸出手,便能紧紧地掐住她的下巴。
“贵妃,朕再问你一次,你今夜到底去见了谁,做了什么?竟要你将面上的妆容都洗去。”
观若无所畏惧地笑了笑,尽管下一刻梁帝便用了更多的力气,令她越发觉得疼痛了。
梁帝明白了她的挑衅,理智越加溃败,“你是不是去见了裴灵献,你们做了什么?你背叛朕!”
观若的手,搭在了他青筋凸起的手腕上,她忽而又得了一点乐趣,“熠郎。”
极轻极轻的呼唤,落在一潭死水之中,亦是千帆竞过的波澜。
梁帝顷刻之间就松了手,神色犹疑起来,观若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脖颈上,“陛下若是怀疑臣妾对您不忠诚,应当将手放在这里。”
她根本就不知道裴俶今夜也在行宫里,她也同样对他避之不及,怎会与他在花园之中幽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梁帝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随着观若的动作,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的话似乎有滚烫温度,他逃也似地收回了他自己的手。
观若轻嗤了一声,继续逼迫着他,“今夜陛下怀疑臣妾是同裴灵献在一起,做尽了卑鄙之事,洗净面上残妆,只是在掩耳盗铃而已。”